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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他們一定跑得很遠了,或者是根本沒放槍。”

“我有些心神不寧,”可欣站起來,走去找出鍋和米,準備煮稀飯。湘怡沒有動,望著可欣把鍋架在火上。“不知道為什麼,”可欣看著火說:“我覺得這次打獵有點……有點……有點講不出來的那種滋味,彷彿是──彆扭。”

“怎麼呢?”湘怡問:“你不是一直都很開心嗎?嘉文對你又那麼體貼!”

“嘉文?”可欣頓了頓,凝視著湘怡,突然說:“湘怡,你對紀遠的印象如何?”

“怎麼突然想起他?”湘怡心不在焉的說,注視著越來越清晰的山和樹木。“只是一個比較出色的男孩子而已,我不覺得他有什麼特別之處。”

“是嗎?”可欣又拾起一根樹枝,在火裡胡亂的撥弄著,臉上有股焦躁和不耐的神情,“那麼,嘉文呢?”

湘怡迅速的掉過頭來看著可欣,她不知道可欣在不安些什麼,但她卻莫名其妙的心跳起來,大概是受了可欣的傳染,不安也悄悄的爬上了她的心頭,她感到自己的臉在微微的發熱了。

“嘉文比紀遠安詳寧靜,”她思索著說:“嘉文像一條小溪,紀遠是一條瀑布。我想,前者比較給人安定的感覺。”

“是嗎?”可欣臉上的焦灼和不耐更加深了,“但是,我總是不放心嘉文。”“不放心他什麼呢?”

“不放心他任何地方!總覺得他還處處都需要照顧和保護。”

“那是因為你愛他!”湘怡把鍋蓋開啟,米湯已經潑了出來。“這是很自然的現象,你越愛他,就對他越牽腸掛肚,愛人之間,大概都是這樣的。”

“你認為這是正常的嗎?”可欣蹙起了眉,深思的望著向上奔竄的火苗。

“當然啦!”湘怡丟下了手裡燃著了的樹枝,站起身來說:“我不明白你在煩惱些什麼?你看來很不安似的。別擔心,嘉文對你是死心塌地的愛,任何人都看得出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呢?”她走到堆食物的地方,拿起菜刀和香腸,又抬頭看了看天色,用故作輕快的語調說:“天已經大亮了,太陽都出來了,我猜他們一定馬上會回來,一個個餓得像三天沒吃飯似的,最好我們把早餐都弄好了,讓他們坐下來就可以吃!”

“湘怡,”可欣歪著頭打量了她一會兒。“你是個標準的賢妻良母型,將來誰娶了你是有福了。”

“是麼?”湘怡淡淡的笑了起來。“可惜你不是男人!”拿起水桶,她跑開了,到泉水旁邊去提水。

太陽穿出了雲層,絢爛而嫣紅,谷底的晨霧散開了,清晨的露珠在樹葉上閃爍,整個的山從黑夜中甦醒,美得像一幅畫。連那帳篷、營火、炊煙都失去了真實感,變成了畫的一部份。早餐已經都做好了,羅列在帳篷前面的空地上。火上燒著一壺滾開的水,等著衝牛奶,壺蓋在水蒸氣的衝擊中跳動,從隙縫裡冒出一股股白色的熱氣。

“這些人呢?怎麼還不回來?”可欣伸長了脖子,不耐的望著那條深入山中的小徑。

“要叫醒嘉齡嗎?”湘怡問:“到底她年紀最輕,睡得那麼熟,還鬧著也要打獵呢,睡成這樣子,假若夜裡有隻老虎來把她銜走了,她恐怕在老虎嘴裡還照睡不誤呢!”湘怡笑著說,竭力想讓可欣安定下來。

“他們來了!”可欣歡呼了一聲,就放下了手裡的東西,向那條小徑飛奔著迎了過去。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這一剎那似的離別,竟使她這樣的緊張和神經質。

從山坡上滑下了一個人,這人是像猿猴一般攀住樹枝和葛藤翻越下來的,速度非常之快,頃刻間已經停在可欣的面前了。可欣定睛一看,是那三個山地人中間的一個,他的衣袖被荊棘劃破了,褲腳也破了,神色緊張而惶恐,站在可欣面前,他喘著氣嚷:“糾蘇臘達跪!糾棍巴杜斯!”

“什麼?”可欣愣了愣,望著那緊張得氣都喘不過來的山地人。“你說什麼?”

“糾蘇臘達跪!糾棍巴杜斯!”

山地人重複的嚷著,指手劃腳的向身後的山林指著,看到可欣茫然不解的樣子,他急得跺了跺腳,就用手比成放槍的姿態,嘴裡“砰砰”的喊,又作倒地狀,比來比去,可欣仍然迷糊得厲害。可是,山地人驚惶的神情立即傳染給了她,她尖著喉嚨喊:“湘怡!你看他在說些什麼?”

湘怡在看到山地人的時候,就已經走過來了,望著那指手劃腳的山地人,她喃喃的、猜測的說:“一定他們打到什麼大野獸了!”

“他們在那兒?”可欣問山地人。

“糾棍巴杜斯!”山地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