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點,他這樣說,不過也是說說氣話,發洩發洩罷了。
“那你說怎麼辦?就這樣坐以待斃?”任志安拿起了茶杯還沒有喝,見到呂宗楷搖頭,心中不由火又冒了出來,又將茶杯重重摔在茶几上。那“哐”的一聲,把客廳裡目光盯著電視,耳朵卻豎起聽著屋內響動的妻子都給嚇了一大跳。
沉默片刻後,任志安就看著呂宗楷,帶著詢問和商量的口吻問道:“要不我給謝局長去個電話?”
他嘴中的謝局長,自然是市局的局長謝明山,也是兩人的頂頭上司。按理說,出了這樣的事,誰都不想去找罵,可真要束手無策的話,讓領匯出面也不失為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
呂宗楷想了想,又搖了搖頭,說道:“算了,這事謝局拿著也難辦,還是別難為他了。”
任志安就嘆口氣,琢磨一下,又有些不甘心地說道:“謝局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這麼搞?這不是給他上眼藥嗎?”
呂宗楷笑了笑,沒有吱聲。到了謝局那個層次,目光放得更遠,幾個警察的生死,或許早就不看在眼裡了。再說了,這件事情被別人拿捏住把柄,明顯不佔理,謝局又豈會輕易去自觸黴頭?他想了想,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我看還是我去和那個什麼姓林的鄉長好生談談,看看是否還有轉機?”
任志安聞言腦海裡不由又出現了林辰暮那讓他恨得是咬牙切齒的身影,心頭可謂是五味陳雜,眉宇間更是有著無可遏制的恨意,搖頭說道:“沒用的,這傢伙軟硬不吃,脾氣還大,不光是我,就連劉光澤都碰了一鼻子灰,氣得渾身直哆嗦。我看啊,他是鐵了心的要和我們過不去。”
呂宗楷沉吟了片刻,道:“實在不行的話,那我們不妨大體接受。”
“大體接受?”任志安心裡就是一動,抬頭看了看呂宗楷,意味深長的一瞥,令人難以捉摸。
呂宗楷卻不吭聲了,拿起茶杯喝水,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
寬大的書桌後面,羅松平深邃的目光透過鏡片看在劉光澤身上,劉光澤不由身形就矮了一截,神色也有些侷促起來。即便他跟著羅松平已經有不少年頭了,可每每身處他面前,卻總覺得有些不自在,那種油然而生的敬畏,是旁人難以體會的。
“說吧,又有什麼事?”良久之後,羅松平才若無其事地問道,目光卻又轉回到桌子上的一份報告上。
“羅市長,小斌他……他……”沒有羅松平那審視的逼人目光,劉光澤只覺得渾身輕鬆了不少,連忙說道。
“又惹禍了吧?”
羅松平的語調很平穩,似乎不帶絲毫的感**彩,可劉光澤卻莫名地覺得心頭一顫。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連忙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其間沒有半點美化和隱瞞。當然,他當時畢竟沒有在現場,所有的一切也都是聽說的,和事實相比起來,多少會有些偏差,但總體來說,卻是極其接近事實的。
說完之後劉光澤又輕嘆一聲,嘆氣中蘊藉著無盡的苦惱與無奈,“羅市長,我也知道,我那個兒子確實不爭氣,都讓他媽給慣壞了。可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總不能看著他做一輩子黑牢卻無動於衷吧?”
“你啊你,要我怎麼說你?”羅松平聽完之後就搖了搖頭,很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上次事情過後,我就再三叮囑過你,好好管教兒子,實在不行就把他送出國去,可你就是不聽。這樣下去,你遲早有一天會被他給拖累的。”
劉光澤就垂頭喪氣地說道:“我原本也是這樣打算的,連簽證都找人給他辦好了,本想讓他去澳大利亞讀書,說不定出去幾年回來就學好了。可我那個臭婆娘,就是捨不得,事情也一直一拖再拖。”說罷,他又猛地上前一步,情緒激動地抓住羅松平的胳膊,大聲哀求說道:“羅市長,這件事情就全靠你了。小斌可是我們一家人的命根子。我保證,這次以後,立馬就把他送出國去,再不留他在這裡惹是生非了。”
羅松平就輕嘆了一聲,神色有些凝重。
劉光澤之所以能從無線電廠的一名普通工人,踏入仕途,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和羅松平的大力提拔,是不可分的。其中的緣由,還要追溯到那場史無前例的浩劫。當時羅松平是某個造反派的頭目,在一次武鬥中被流彈擊中,所有人都認為他死了,還是當初上初中的劉光澤,硬生生把他從死人堆裡給背了出來,這才撿回了一條命。救命之恩,那可非同尋常,因此以後羅松平發達以後,自然也沒有忘記自己的救命恩人。
劉光澤滿腦子想的,是兒子,可羅松平想的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