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眼裡。
“呵呵,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應該做的。配合和支援部裡的工作,是我們的光榮……”王健點頭哈腰的說道,那阿諛獻媚的醜態,即便是馮大勇也有些看不過去了。直到對方臉上露出些許厭惡和不耐煩的神情後,他這才走出了房間。
而其中一個彪悍的男子,則是幾乎陪同著王健出去的,然後就守在了門口。未經他們許可,任何人都不得進入到房間內。看到這一幕,馮大勇心裡一沉,就彷彿壓上了沉甸甸的石頭。
陳處長沒有說話,而是徑直走到窗前,“唰”的一聲拉開窗簾,陽光頓時鋪滿整個房間,也照射在了馮大勇的臉上,他只覺得眼前一陣刺目的灼痛,連忙閉上眼睛,將頭扭轉到一邊去,全然沒有在棠湖鄉里那種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架勢。
“馮大勇,你認不認識孫軍?”周警司沉聲問道。
“孫軍?”陡然間聽到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無比的詞語,馮大勇一時間有些神思恍惚,目露疑惑之色。
“當然,你也可以叫他汪志!”陳處長輕笑著道。
馮大勇的身子明顯地抖動了一下,結結巴巴說道:“不……不認識……”
“不認識?”周警司沉著臉厲聲道:“既然不認識,那你昨天晚上為什麼會給他打那麼多個電話?”
馮大勇臉色微微一白,又說道:“認識,不過只見過幾次,沒什麼交道。”
“實話告訴你吧,昨天夜裡,合陽的四鋪裡發生了一起槍擊案件,現場發現了一具男屍,經證實,這名男子使用的是叫汪志的假證件,真名叫做孫軍,是公安部的A類通緝犯,窮兇極惡,手上的命案超過十人,其中還包括兩名追捕他的警察……”沉穩的聲音一字一句地鑽入了馮大勇的耳中。
“什麼?”馮大勇心神宛如被大錘捶擊,一時間震顫不已,不過卻又大聲辯解道:“我和他沒什麼關係,真的沒什麼關係。”
周警司緩緩搖了搖頭,又說道:“在孫軍的暫住地,警方不僅是在地窖裡找到了被他綁架的小女孩兒,而且還發現了一本他的日記本。你可能想不到吧,孫軍一直就有記日記的習慣,根據他的記錄,我們完全有理由相信,是你僱傭他綁架那個叫小丫的小女孩兒……”
馮大勇聞言整個人宛如瞬間被抽掉了脊粱,癱軟在地上,嘴巴張得好大,就像一條瀕死的魚,大口大口地喘息卻說不出話來。如果他事先知道,自己花錢找來的這個汪志,居然有這麼大的來頭,恐怕就算再給他幾個膽子,也不敢和對方扯上半點關係。
陳處長充滿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帶走。”
卻見馮大勇突然抬起頭來,歇斯底里的嚎叫著道:“我要檢舉,我要立功……”
“呂書記啊,你可要幫幫我們家老馮啊,他可是為你鞍前馬後的忙碌,沒功勞也有苦勞啊……”
剛才回到辦公室,馮大勇的老婆就披頭散髮地找上門來,又哭又鬧地,搞得整個市委大樓全都給驚動了,不時有人探頭探腦地朝這邊張望。呂慶東氣得是臉色鐵青,卻又不得不耐著性子,和顏悅色地寬慰道:“嫂子,你別太多慮了,這次我們把老馮隔離起來,也是為了保護他。你應該要相信黨,相信政府……”
好說歹說,好不容易把她給勸走了,呂慶東坐在椅子上點起一支菸木然無語,煙霧升騰而起,那忽明忽暗的菸頭,似乎也在印證著他此時煩亂忐忑的思緒。
“叮——”桌上的電話突然間急促地響了起來。
呂慶東眉頭一蹙,伸手拿起電話,沉聲道:“我是呂慶東……”話語剛才說出口,卻猛地一驚,旋即騰一下站了起來,脖子上青筋直冒,大聲問道:“什麼?公安部來人要帶走馮大勇?什麼原因?什麼?你說的是真的?……”
拿著電話,呂慶東驚愕地半天說不出話來,就連對方還在說些什麼他都沒有聽清楚,嘴裡胡亂答應了幾聲,只覺得大腦裡一片空白。
慢慢地放下電話,“咣噹”的一聲,呂慶東一下就震醒了,這才響起事情的嚴重性來,背後不由得頓時冒出一片冷汗。他不相信,楊衛國會為了區區一個馮大勇就掇拾公安部的人下來調查,即便他真有這個能耐。可又能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居然連公安部都給驚動了?要是嚴重的話,恐怕連自己都脫不了干係。
揉了揉太陽穴,良久,呂慶東才吩咐道:“備車。”
看著秘書小劉眼裡錯愕的神情,呂慶東深知,在這個敏感時刻去合陽,下面還不知道會傳出怎樣的風言風語,但事到如今,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