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哥眼睛一瞪,道:“怎麼了?我和徐哥他們全去了,他還會說打就打,說殺就殺嗎?”
雞哥道:“朱哥啊,你是沒親眼看到他啊!他的武功,真的不是一般的強啊!那麼多弟兄包圍了他,朝他衝的時候,他毫無懼色,就像是切菜砍瓜樣,放倒了他們啊!”
朱哥傲然地道:“雞哥。你別怕!你跟了我以後,是憑著計謀當到堂主的。可徐哥他們,卻全是憑武力的!我不信,徐哥他們十個一齊出動,制服不了那個趙海!”
“這個——這個——朱哥啊,你是一幫之主,事關我們野獸幫的生死存亡,你還是要三思而後行啊!”雞哥繼續勸說著朱哥。
朱哥擺擺手說:“好了雞哥,你別說了!我告訴你,我不是隨隨便便就帶著全部人馬去文化飯店的,我有後手,我有他趙海不敢硬抗的後手!”
“後手?朱哥,什麼後手啊?”雞哥疑惑地問道。
朱哥得意地一笑,道:“等會兒你回來,就知道了!”
雞哥召集人去了,朱哥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
朱哥所住的地方,竟然是一處中等規模的旅館!他的房間裡,不但有一張寬大的床和一張三抽桌、兩隻沙發,甚至還有一部電話!
朱哥今年三十四歲,人長得不高也不壯,一張臉皮,白白淨淨,咋一看,他就像是一個教書先生。
朱哥是華京西區的人,父母雙雙在華清大學食堂裡當炊事員。朱哥雖然沒讀過大學,但從小住在大學校園裡,久而久之,身上自然也就沾染了一些文化人的氣息。
十七年前,朱哥高中畢業,他和當時所有的城市中學畢業生一樣,被趕鴨子似的,分配到了農村裡,上山下鄉。
朱哥命運不錯,他們那一屆高中畢業生,沒有被分到偏遠省份,而是全分在了華京郊區。朱哥和五百多個同學,分到了北部的旺縣。
在下鄉期間,朱哥不愛農業勞動,他跟著知青點裡的幾個落後老知青,整日裡,在村子裡遊手好閒,偷雞摸狗,混吃混喝。
過了些年,朱哥沒能被推薦上大學,或者安排就工和當兵,於是,他便成了老知青油子,開始糾集狐朋狗黨,結幫拉派,四處征戰,揚名立萬。
朱哥不但人聰明,有頭腦,而且極為潑皮,又學了點兒薛家腿的三腳貓功夫,漸漸的,他在旺縣就打出了名氣,身邊也聚集起了一些好強鬥勇、兇悍霸道的小弟。
這幾年,朱哥在旺縣縣城,儼然成為了地下小皇帝。他在旺縣黑道上,要風有風,要雨有雨,活得十分滋潤。
可沒想到,去年七月間,華國從上到下,開展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嚴厲打擊各種犯罪的運動。
朱哥剛一得到訊息,就迅疾地逃回華京,躲在華清大學校園內的家裡,藏了兩個多月。
嚴打進入了尾聲,朱哥憑著訊息靈通,行動果敢,逃過了一劫。
運動結束,風平浪靜之後,朱哥自然不會甘心寂寞。他重新出山,潛回旺縣,召集起了那些沒有在嚴打中被懲治的下屬小弟,成立了野獸幫。
當了幫主的朱哥,能住在這樣有電話的旅館客房裡,也讓他手下的小弟們對他十分敬仰。
其實,朱哥的這個住處,是朱哥的一個拜把子兄弟給他安排的!朱哥的這位拜把子兄弟,就是華京市西區文化街派出所所長鮑虎三。
雞哥對趙海說的那個鮑局長,自然就是鮑虎三了。
朱哥在小弟們面前,為了抬高自己的身份,每次說起鮑虎三來,都說他是局長。雞哥他們根本就沒見過鮑虎三,哪裡知道他不過是文化街的一個派出所所長!
鮑虎三和朱哥一樣,也是從小在華清大學校園裡長大的人。只是,鮑虎三的父母,和朱哥的父母不一樣,鮑虎三的人生經歷,自然也和朱哥大相庭徑。
鮑虎三的父親,原是華清大學副校長,母親是華清大學數學系的副教授。鮑虎三家的親朋好友,大多是華京市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鮑家和朱家,天差地別。
這樣完全不同的兩個家庭出身的人,怎麼會成了拜把子兄弟呢?
原來,當初鮑虎三下鄉去旺縣的時候,正巧分到了朱哥所在的知青點。當時,新知青到了之後,時時處處,要受老知青管制。
而老知青,絕大多數都是家庭普通的子女,因為沒有門路,不能返城,個個就自暴自棄,不學好了。他們對家庭好的新知青,有一種天然的反感,經常想方設法折磨對方。
朱哥從小就和鮑虎三那樣的人一起長大,腦子裡沒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