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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我們聽到知了在大姐的胸脯那裡繼續哇哇哇地叫。

原來,大平不小心把竹竿的頭兒觸到了大姐的胸脯上。

那知了和粘筋都粘在了大姐的衣服上。

我和大堂怕那知了掙開粘筋飛了,趕快跑上前去,四隻黑乎乎的手一齊朝大姐的胸脯上抓去。

大姐不知為什麼。突然地哭了起來。

大姐哭得胸脯一起一伏的。

我驚訝地發現。大姐的胸脯。鼓起了兩個桃子般大的東西。

我們三個愣愣地看著大姐哭。

大姐那樣哭了一會兒,什麼話也沒說,扭頭走了。

那天晚上,我二奶奶把我們粘的兩串兒知了放在鍋裡炒熟了,大堂回家叫大姐去吃,大姐沒去。

從那以後,大姐再也不和我們一起玩了,她開始喜歡和那些小閨女們跳方、拾巴鼓、踢毽子了。

我還發現。大姐在學校裡,也不和男生說話了。

時隔不久,大堂也離開了我們的小團體。

大堂的離開,和大姐的離開無關,大堂的離開,和我有關。

有一天下午,剛剛上了一年級的大妹妹哭著到我們教室裡找我,說大堂打了她。

我一聽,心裡就冒火,就想。好啊你個大堂,你竟然打俺妹妹。咱們這不是白好了嗎?

我氣沖沖地去了一年級的教室,走到大堂的座位前,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拳。

大堂哇地哭了起來,我看到他的鼻子流出了通紅的血。

我跑回自己的教室。

那天的晚上,我們正在家裡吃飯,就聽到大街上傳來了三嬸的叫聲,三嬸喊著我母親的名字,叫她出來。

三嬸喊,你出來,你看看你愛琴(我的小名兒)把俺大堂打的。

母親看了我一眼,我說,他打俺妹妹。

我母親年輕的時候,當著個婦女主任,脾氣很大也很倔強。

當下,母親放了飯碗,走出大門。

不多會兒,就聽她們兩個對罵起來。

我從來沒聽到母親和三嬸那樣罵人。

母親罵我三嬸,你個逼就。

三嬸罵我母親,你個逼就。

我們嚇得躲在家裡,沒敢出去。

後來,聽我奶奶說,我母親和我三嬸最後還想撕頭髮,被街坊們拉開了。

三嬸和我母親因為我們小孩子的打架而狠狠地打了這一架。

這一場架,讓我們兩家人在以後的十幾年裡互不往來了。

母親時常囑咐我們兄妹,不準到她家去,不準和大堂姊妹三個說話兒。

不說話兒就不說話兒,可是,我心裡卻老想著一件事。

有一年過清明,我到三嬸家打鞦韆。

三叔在他家的廂屋門口吊了一個小秋千。

我和大姐、大堂正一個坐著打、兩個站在兩邊送的時候,三嬸從正房走出來。

三嬸塞給我一個熱乎乎的雞蛋。

大姐和大堂兩副饞相盯著我,我顧不得打鞦韆,拿著那個雞蛋,飛快地跑回了家。

沒等進門,我就大聲喊,媽,俺三嬸給了我一個雞蛋!

那時候,一年裡,我只能吃到一個雞蛋,那就是在過清明那天母親分給我們兄妹每人一個的那個雞蛋。

那時候不單單是窮,我母親過日子也是太殺實了。

直到現在,母親還常常在我們兄妹和她相聚的時候說起我們過清明時的饞相。

母親說,我蒸好了小雞小燕兒,放在杌子上的笸籮裡,你們姊妹們啊,圍著那笸籮,轉過來轉過去,我就對你們說啊,等明天過清明瞭,再給你們吃。

三嬸的那個雞蛋自然的就永遠地留在了我的記憶裡。

——

我這輩子打過兩次人,這兩次,都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因為此,成年的我,再也沒有打過人。

打大堂,是第一次,它讓我失去了大堂這個最好的童年夥伴,也讓我失去了再得到三嬸清明節雞蛋的機會。

那第二次打人,是在聯中放學的時候,我和大平與臨村的同學開仗,我扔石頭打破了一個男同學的頭。

那個男同學個子高,跑得快,他追上了我,把我按在溝裡痛打了一頓。

雖然那次打架沒有影響我們繼續說話兒和友好相處,但是,那頓痛打後的疼痛和羞恥,卻讓我刻骨銘心。

大約從我十七、八歲的那幾年起吧,三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