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身相依,
這才是偉大的愛情,
堅貞就在這裡:
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
也愛你堅持的位置,
腳下的土地。
趙海富有磁性的聲音,在文化飯店的二樓房間裡輕輕地迴盪著。不但趙向前沉浸在趙海朗誦的詩裡,如同木雕泥塑,就是張康、於寧、梁小燕、孫小胖們,也都變成了石像。
王玉珍靜靜地聽著,當趙海朗誦完“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也愛你堅持的位置,腳下的土地”時,她的一雙秋水盈盈的大眼睛,已經是淚花閃閃,迷離朦朧了。
此時的華國文壇,經過近二十年的政治至上文藝路線的壓制,可謂百花凋零、萬木枯乾,別說愛情詩,就是一般的純景物詩,也很難在報紙刊物上看到。
像於寧、梁小燕她們都二十出頭歲了,除去少數的上了課本的古詩詞外,也沒讀過幾首真正的現代詩,更何況愛情詩了。
而趙向前,平日裡,更是接觸不到此類詩篇。他寫詩的底蘊,無非是來之爺爺趙珏武自編自唱的那些鄉土味比較濃的歌兒。
所以,趙海的詩歌背誦,把他們統統震撼了。震撼的結果,就是石化,思想停滯,張口結舌。
趙海送給趙向前的這首詩,是趙海前世著名朦朧派女詩人舒婷的代表作《致橡樹》。它自趙海前世一九七七年發表後,就立即變成了一首膾炙人口、流傳度極廣的愛情詩。
《致橡樹》一詩,構思新穎,富有濃郁的抒**彩;語言精美,具有鮮明的個人風格。
詩人別具一格地選擇了“木棉”與“橡樹”兩個中心意象,將細膩委婉而又深沉剛勁的感情蘊在新穎生動的意象之中。詩人以橡樹為物件表達了愛情的熱烈、誠摯和堅貞。
詩人不願要附庸的愛情,不願作趨炎附勢的凌霄花,依附在橡樹的高枝上而沾沾自喜。詩人也不願要奉獻施捨的愛情,不願作整日為綠陰鳴唱的小鳥,不願作一廂情願的泉源,不願作盲目支撐橡樹的高大山峰。詩人不願在這樣的愛情中迷失自己。
愛情需要以人格平等、個性獨立、互相尊重傾慕、彼此情投意合為基礎。
詩人要的是那種兩人比肩站立,風雨同舟的愛情。詩人將自己比喻為一株木棉,一株在橡樹身旁跟橡樹並排站立的木棉。兩棵樹的根和葉緊緊相連。
橡樹跟木棉靜靜地、堅定的站著,有風吹過,擺動一下枝葉,相互致意,便心意相通了。那是他們兩人世界的語言,是心靈的契合,是無語的會意。
兩人就這樣守著。兩棵堅毅的樹。兩個新鮮的生命。兩顆高尚的心。一個像勇敢的衛士,每一個枝幹都隨時準備阻擋來自外面的襲擊、保衛兩人世界;一個是熱情的生命,開著紅碩的花朵,願意在他戰鬥時為其吶喊助威、照亮前程。
他們共同分擔困難的威脅和挫折的考驗;同樣,他們共享人生的燦爛,大自然的壯美。
詩人要的就是這樣的偉大愛情,有共同的偉岸和高尚,有共鳴的思想和靈魂。紮根於同一塊根基上,同甘共苦、冷暖相依。
《致橡樹》以新奇瑰麗的意象、恰當貼切的比喻表達詩人心中理想的愛情觀。詩中的比喻和奇特的意象組合都代表了當時的詩歌新形式,具有開創性意義。
另外,儘管詩歌採用了新奇的意象,但詩的語言並非難懂晦澀,而是具有口語化的特徵,新奇中帶著一種清新的靈氣和微妙的暗示,給人以無限的遐想空間。
舒婷的這首詩,也是前世趙海最喜歡的現代愛情詩之一。它和徐志摩的《再別康橋》,一直是前世趙海經常暗自背誦的詩篇。
看著眾人呆滯的面容。趙海微微笑道:“怎麼?這首詩不好嗎?如果小四覺著它不怎麼樣,那我再編一首給你!”
“不!二哥!!你寫得太好了!好得我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我不能把它署上我的名字。拿出去發表!它是二哥的!二哥應該立即以自己的名字發表它!”趙向前激動地喊了起來。
趙海繼續笑道:“小四呀!我告訴你了嘛,我無志於寫詩,肚子裡的這些詩句再多,我也不會拿它們去發表。如果你不想要,那就讓它爛在我的肚子裡吧!”
“啊?!二哥,不能!你不能這麼做!你——你這是犯罪你知道嗎?破壞美,埋藏美,都是犯罪!”趙向前有些歇斯底里了。
張康首先從震撼中走了出來,他勸趙海道:“老二,要不,叫小四把這首詩略微修改一下,你們倆合作署名,發表了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