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連雪印對上她的眼睛,似乎在詢問她怎麼了。
青槡想說,我覺得你沒病。
你身體倍棒兒。
但是身體完全沒毛病的人,是怎麼會在一年後死掉的。
難道真是天命?
天命不可違?
就像是當初戚晚一樣,師父說卦象是死局。
無解。
所以明明她當時可以求救的人近在咫尺,卻還是錯過了。
這就是所謂的天命嗎?
青槡心情有些複雜。
鬆開了連雪印的手,掩飾性的給自己倒了杯酒,說了句,“沒事。”
這時,撐船的船家衝著船艙吆喝了一聲:“兩位客官,前面不能往前了,您二位看是要靠岸,還是原路回去?”
青槡從桌案前爬起來,跟連雪印說,“我出去看看,夫君等我一會兒。”
她走出船艙,順著河道看去,看到前方隱隱有座橋,河流還長的很,便好奇的問,
“為何不能走了?那橋後面是有什麼問題嗎?”
“客官是外地來的吧?”船工年紀有些大,衝著她笑呵呵的說道:“您有所不知,前面那橋原本叫七夕橋,年年鵲橋相會,七夕節裡不知道多少有情人來這橋上約會呢,但自從去年七夕,柳大人家那位去庵堂清修的小姐,渾身是血在這橋上投了河之後,一到晚上,所有經過這座橋的船和人,都會迷路,輕則溺水受驚,重則溺亡,無一例外。便有傳言說那柳小姐投河後成了水鬼,因為心有不甘,所以到處抓人墊背呢!”
“柳家叫人在此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都沒能開得了這條道。久而久之的,一到晚上,就沒人再敢從這裡過了,白天倒是無妨,不過也有人心裡害怕,繞著這裡走,這裡周圍原本生意很好的,現在就只剩下棺材鋪還開著了。”
“所以還請客官您見諒,老朽這船隻能撐到這兒了。”
“那勞煩您先靠岸吧。”青槡說道。
“得嘞!”船工應喝一聲,撐著船往岸邊劃去。
青槡趁機問他:“您說的那個柳大人,是哪家的啊?他們家小姐出了什麼事嗎?為何要投河?”
“柳大人就是咱們崇陽城的知府柳大人,他們家的小姐,那可是金尊玉貴養大的,從前也是定了親的。至於發生了何事倒是無人知曉,只知道她投河那日,全身是血,模樣極其瘮人,也不知是經歷了怎樣的慘事。據說啊,她投河當晚,她清修的那家庵堂就著了火,一把火把裡面燒了個乾乾淨淨,什麼都沒留下。”
河不算寬,很快便靠了岸。
船工搖搖頭,感慨道:“慘啊!”
青槡也覺得那位柳小姐應該是經歷了極其慘烈的事情,若不然也不會投河了。
柳大人,柳小姐,柳應鐘。
青槡忙問:“船家,您知道柳公子嗎?就天綵樓裡鼎鼎有名那個?”
“那當然知道了,這崇陽城裡,誰不知道柳公子,他正是那位柳小姐嫡親的哥哥,柳知府家的少爺。”船工回道。
青槡震驚。
所以她這來崇州的第一天,先跟姓柳的一家槓上了?
這讓她越發好奇起來。
忍不住對這所謂的“水鬼”有些好奇。
她摸出一把金葉子,遞給那位船工:“船家,今天這船抵押給我,明日你來這邊找,找不找得到,這金葉子都歸你了。”
船工顫巍巍的接過金葉子,感激的衝著青槡道謝。
然後又擔心的問:“客官,您該不會是想去探一探這橋吧?”
青槡忙擺手,“哪能啊,我與夫君來此處遊玩,覺得這七夕橋寓意不錯,想留下賞月。”
船工見她雖然穿著男裝,但聲音是女聲,又長得精緻漂亮,也懂了,原來是人家小夫妻約會來了。
便笑著叮囑:“那您晚上當心些,老朽就先告辭了。”
等船工下了船離開,青槡才想起來,還沒跟連雪印說一聲。
她訕訕的準備轉身回船艙跟連雪印商量一下,就瞧見岸邊一棵老柳樹,在夜風中飄飄蕩蕩,讓青槡嗅到了一抹同源的……妖氣。
以及幾乎蓋過了妖氣的……陰氣、
草木想要修成妖,不光要奪天地造化,更需要漫長的時間,吸取天地靈氣,日月精華來修煉。
妖也是靈。
但陰氣卻是鬼氣。
莫不是一個快死了的柳樹妖?
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