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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千古暴君

指捏著他架在柳應鐘脖子上的刀,慢吞吞的挪開,用腳尖踢了一下已經傻了的柳應鐘一下,“愣著幹嘛,真想死啊?”

柳應鐘恍恍惚惚的從刀下躲開,走了好幾步,才一臉懵逼的問,“他怎麼了?”

青槡鬆開刀尖,往後退了一步。

下一刻,程大龍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瞪著眼睛,仍然不敢相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怎麼突然間無法控制自己了。

柳知府快步走過來,拉著兒子跪下,“陛下,臣有罪。”

他一聲陛下,直接震傻了所有人,包括跪在地上的程大龍。

他張開了口,卻像是被掐住了嗓子一樣,徹底傻了。

柳應鐘也傻了,他哆嗦著不敢看連雪印,只能去看青槡,聲音像是被砸了石子的水波一樣不成調,“你,你,你是,是……”

她喊陛下夫君。

而西涼當今的陛下登基至今,只在今年封了一位皇貴妃。

前段時間剛剛昭告天下。

所以她只能是那位傳說中的皇貴妃。

東秦的和親郡主。

東秦那位把持朝政多年的攝政王獨女。

她確實,確實是有讓他隨便在哪裡科考的能力,戚國公府算什麼,辰王又算什麼,在兩個真正坐擁了四靈洲的半壁江山的掌權者面前,不值一提。

柳應鐘一下子就紅了眼。

這次不是難過,不是無力,而是積壓了許久的無奈委屈,眼睜睜被困住而無能為力之後,終於看見了希望的那種心情。

他其實比任何人都後悔。

他自幼家境好,讀書也不錯,從來沒有遇到過什麼挫折,也沒有承擔的能力,所以驟然被壓垮之後,他除了自我放逐和無力,他什麼也做不到。

他頹廢的躲起來,美其名曰遊歷散心,其實就是逃避。

等他逃避回來,得知妹妹被送進庵堂,他想方設法要救妹妹出來時,已經為時已晚。

不知道有人跟妹妹說了什麼,她第二天就跳了河。

他從此徹底一蹶不振。

他痛恨所有人,但最恨的還是自己的無能和逃避。

如果他沒有因為不能科舉的打擊逃避現實離開崇陽城,他最起碼可以照顧好妹妹。

而不是到妹妹死後,他還是什麼都做不了。

昨夜府中被人放火之後,他不是衝動,他是氣恨的不能自已,不想活了,想拉著幾個人墊背,總不能白死一場。

卻不想遇見了青槡。

山重水複已經沒有了路。

她抽山斷水給了他一片坦途。

柳應鐘伏在地上,肩膀輕顫。

“出息。”青槡嘀咕了一聲,伸手晃晃連雪印的手臂,“夫君,有沒有匕首,我要去挖了他的眼睛。”

“陛下饒命,娘娘饒命,是小的,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出言不遜,小的罪該萬死,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程大龍渾身抖的跟篩子一樣,也不敢再抬頭,整個人軟倒在地上,開始哭嚎。

倘若來的是別人,是別的任何人,哪怕王公貴族,程大龍這種山匪頭子都敢掙扎一下。

可眼前人,是連雪印。

是西涼皇帝連雪印。

程大龍不是崇州人,他是從前跟隨家人逃荒來的。

他年少的時候,曾經親眼見過,那位如神人一樣的皇帝陛下,是怎麼殺俘虜的,他們那個村子是被解救出來的,他看著那個男人一聲令下,地上全是血,屍體堆滿了一個又一個深坑,血水染紅了整整一條河。

那種記憶,哪怕是他投胎轉世,都不可能忘記。

暴君。

千古暴君。

西涼的百姓,既享受他暴力統治之下的安穩,又恐懼他不可一世的殘暴。

深入骨髓。

程大龍這種刀尖舔血的匪徒,他不是怕死,他是怕連雪印這個暴君。

連雪印垂眸看了眼撒嬌的青槡,回道,“沒有帶。”

青槡就是想嚇唬嚇唬程大龍,根本沒打算親自動手,聽到連雪印這麼說,她立刻就從善如流的接了話,“那好吧,那我就不親自動手了,但是夫君你一定不要輕饒這個大壞蛋!”

“嗯、”連雪印應了一聲。

然後看向跪在地上的柳知府,“寡人記得,寡人曾經有言。”

“寡人治下,不容有匪。”

“柳大人,你確實罪不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