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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不是小狐狸,是月亮

青槡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可不似曾相識嗎?

這不是跟在襄陽長公主府發生的那件事幾乎如出一轍嗎?

當時誰也沒有證據是戚明悅做的。

柳霜月這個,更是好像跟戚明悅毫無關係。

唯一稱得上關聯的,大概是這兩起事件中的女子,都即將要成為戚明悅的嫂嫂。

但這實在是有些牽強。

如果說戚明悅對徐蔓錦動手,目的是連瑾辰,這還說得過去。

陳霜序根柳霜月這對即將定親的小情侶,礙到她什麼事了嗎?

青槡實在是沒想通。

接下來的畫面一片混亂,柳霜月得了一個“等”字,可卻什麼也沒等到。

她名聲盡毀,卻執意不肯另嫁他人,家中為了名聲,將她送進了專門收容犯了錯的女眷待的庵堂裡。

庵堂裡的女子都是苦命人,也都是一群不清醒的瘋子。

青槡沒有看到在庵堂中都發生了什麼,只看到庵堂門口的樹在南方不算明朗的四季中不斷變換,不知道過了幾個年頭,終於柳霜月從庵堂中走了出來。

她再也沒了當初靈動嬌美的模樣。

什麼清麗芙蓉,宛如皎月,通通被一張眼神麻木滄桑,滿是疲憊,彷彿老了不止十歲的臉取代。

她穿著一件淺黃色的裙子,裙子被血水暈染的一片片斑駁,她赤著雙腳,每走一步都會在地上留下血印。

她的腳步卻像是從未有過的堅定,誰也攔不住。

她抱著一隻鍾馗面具,一步步走出庵堂,從夜裡月亮升起,走了整整一夜,走到天色矇矇亮,看城門的人以為是乞丐,還驅趕了她,她把一隻金釵遞過去,守城門的才放她進去。

然後她一路走到了七夕橋。

站在了那座橋上。

她仰頭看著陰沉沉的天,忽然燦燦一笑,從橋上抱著鍾馗面具跳了下去。

河面上飄起一個倒扣的面具。

鍾馗臉在下,白色的內殼在上。

在水面上飄飄蕩蕩,像一團不圓滿的月亮。

天空雷聲轟鳴,傾盆大雨垂直洩下。

鍾馗遇見的,不是狡黠靈動的小狐狸。

是被風雨吹走的月亮。

磅礴大雨中,青槡感受到一抹難以言喻的悲傷。

像是要把人生生撕裂一樣。

讓她有些茫然。

她茫然的站在橋上,直到頭頂多了把傘,替她遮去了落下的雨。

她仰頭,看見了撐傘的連雪印。

他還是那張普普通通的臉,但是卻絲毫不影響青槡看著他時,他還是那個連雪印。

青槡恍惚了片刻,猛地搖了搖頭,然後這才看見,她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遠處的岸邊,走到了橋上,而此時的夜裡,也下起了濛濛細雨。

“我……”

青槡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真實的場景,跟剛剛宛如夢境一樣的畫面,喃喃出聲,“我剛剛……”

“執念幻境。”

連雪印清淡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執念幻境可以帶你回到執念最深的地方,情緒不穩定,容易感傷的人,很容易被幻境影響,然後跟隨幻境做出幻境中的人做出的事情。”

連雪印看了一眼河面,“比如從這兒跳下去。”

“我沒想跳。”青槡急忙解釋。

她就是感覺到一種很強烈的悲傷,那種悲傷到彷彿周圍的空氣都叫人窒息的悲傷。

要被淹沒了一樣的感覺。

她感覺到了,卻沒辦法共情。

“我知道。”連雪印說,“你不會跳,這個幻境只能勾引共情的人。”

青槡:“……”

說的好有道理,她竟無法反駁。

她一個無心之人,感受是一碼事,她根本無法共情。

甚至她的感受都是依託於戚晚的那一世,那十幾年的人生經歷,根據那時的喜怒哀樂為基礎,想象轉化出來的感受。

不是她真的覺得很悲傷。

青槡撇撇嘴,忽然想起來,剛剛她出來跟船工說話,然後看見了那棵不同尋常的柳樹,就轉身把連雪印給忘了,那她跑出來多久了?

他是怎麼知道她剛剛進入了執念幻境的?

“夫君,剛剛,你也進入幻境了嗎?”她怎麼沒看見他啊?

“沒有。”連雪印回道。

“沒有?那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