釵淒涼一笑,繼續說道:“他救了姊姊之後,帶我去洗心茅舍……”
蕭翎突然想到岳雲姑的屍體,五年前一幕舊事,突然間展現腦際:那衡山腳下,修竹叢中的洗心茅舍,那骨瘦如柴,冷漠不近人情的白髮者嫗,嶽小釵孤身一人,拒擋強敵的惡鬥……當下說道:“雲姨的屍體,還在那洗心茅舍之中,姊姊可曾見到嗎?”
嶽小釵點點頭,道:“故人情深,那洗心茅舍主人,雖然當初只允我等候七日,但我卻過了期限甚久,原想七日限滿之後,以她冷僻的性格,再也不會照顧家母的屍體,哪知她竟照顧的十分周到,家母屍體絲毫無損。”
蕭翎想到昔年雲姨對自己呵護借愛,情意如海,想不到短短數月相處,一別竟成永訣,不禁黯然流下淚來,說道:“雲姨的屍體現在何處?小弟該去拜奠一番才是。”
嶽小釵道:“我和玉簫郎君,趕去洗心茅舍,見家母遺體完好如初,才放下心來,本想遵照家母遺書,把她屍體送往沉燕谷,但卻為洗心茅舍主人所阻……”
蕭翎接道:“現在呢?雲姨屍體存放何處?”
嶽小釵道:“仍在洗心茅舍之中。”
蕭翎道:“姊姊,為什麼不把雲姨屍體安葬起來?”
嶽小釵道:“那時姊姊處境仍危,天下武林人物,仍在追捕於我,隨時會遇上強敵動手,擔心損傷到家母屍體,那洗心茅舍主人,既然無心逼我搬遷,也樂得留在那裡了。”
蕭翎道:“以後呢?”
嶽小釵道:“姊姊又被幾批江湖人物發覺追蹤,但都為玉簫分氣怒,曾經狠狠教訓了他一頓,卻不料因此又招來一些麻煩。”
蕭翎道:“可是那藍玉棠為姊姊……”
他本想說,可是那藍玉棠為姊姊的容色所迷,苦苦追求於你,但下面之言,難於出口,只好住口不言。
只聽嶽小釵接著說道:“姊姊稍微平靜的心情,又激起了一陣波瀾,既覺愧對母親遺言,又覺難向你那父母交代,心中痛恨。愧疚,實非言語能夠形容,那夜,我獨自宿住在一座荒廟之中,悲痛過來,耳目也失去了靈敏,竟然依在壁上睡去,醒來時,發覺已為人點了穴道……”
蕭翎怒道:“什麼人敢對姐姐如此無禮?”
嶽小釵望了蕭翎一眼,看他激憤之情,形諸神色之間,好像親眼看到了自己被人捆起一般,當下接道:“百花山莊中人,兩個獐頭鼠目的小唆羅,他們見我醒來,竟然敢出言戲汙,姐姐心中雖然急怒無比,但因穴道被點,一時竟是無能反抗,只好閉目不理他們……”突然垂下鳳目,住口不言。
蕭翎正聽得心中憂急,問道:“以後呢?”
嶽小釵緩緩說道:“以後,兩人竟然對我無禮,當時情形,姊姊求生難得,求死不能,但那玉簫郎君卻及時趕到,出手擊斃兩人。”
蕭翎道:“這麼說來,玉簫郎君,又救了姐姐一次。”
嶽小釵道:“不錯,正因他數番救了我,又帶我投入名師之門,學得絕技,對我可算得仁至義盡,恩如山高……”
她突然住口不言,抬起雙民在蕭翎的臉上打量了一陣。道:“兄弟,你已經長大了,懂了很多的事,姊姊也不用對你保留,我要有一句,說一句了。”
蕭翎道:“小弟洗耳恭聽。”
嶽小釵仍然猶豫了一陣,接道:“玉簫郎君救了我之後,又發覺我心中憂苦甚重,怕我再遇危險,不肯離開我,陪我邀遊名山勝水,他一支玉簫,早已吹得出神入化,姊姊我從小,就得母親授與彈琴之技,後來,投入那位隱名老前輩的門下,又得她指點彈琴之術……”
一頓語聲,回顧了蕭翎一眼,接道:“那時,玉簫郎君,對我雖然體貼入微,但他一直是發於情,止於禮,視我如手足妹妹。”
蕭翎道:“他終日陪姊姊遊山玩水,吹奏玉簫,為姊姊解悶,又無其他用心,也算得一位君子人物了。”
嶽小釵道:“兄弟,你可記得一句名言嗎?”
蕭翎道:“什麼名言?”
嶽小釵道:“日久情生,那玉簫郎君,終日裡陪著我遊山玩水,姊姊不覺之間,亦對他生出情悸,只是當時未曾想到罷了。”
蕭翎長長吁一口氣,欲言又止。
嶽小釵接道:“在一個月華似水的晚上,玉簫郎君帶我在九華山頂賞月,他早已知曉,姊姊彈琴之技,不知何時,竟為我備了一張瑤琴,他對月吹蕭,意興豪放,大有做視九州,惟我獨尊之概;姊姊技癢,不自覺的取過瑤琴,彈奏起來,琴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