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搖搖頭,道:“當年老叫化闖蕩江湖之時,也遇到了不少生性冷僻的怪人,但如像這等既敵又友的人,卻是從未見過。”
蕭翎緩緩說道:“有很多事,在下是無法瞭然,想來,這其中必有著十分微妙的原因。”
孫不邪道:“什麼原因呢?”
蕭翎心中暗道:此事只怕和我那小釵姊姊有關,內情未明之前,又不便說出口來,只好支吾以對,道:“此刻內情,在下亦是難作揣測,只好等著瞧了。”
無為道長已瞧出蕭翎似有著難言之隱,示意孫不邪不要再問。
蕭翎轉過話題,道:“那玉簫郎君贈藥之時,曾有一個條件。”
無為道長道,“什麼條件?”
蕭翎道,“他要咱們撤離此地。”
一陣風彭雲接道:“為什麼?此地又非他們所有。”
蕭翎道:“大約他要在此地會見一個朋友,不願咱們驚擾。”
無為道長道:“既是如此,貧道之意,不如離開此地算了。”
孫不邪道:“蕭兄可曾答應了他?”
蕭翎道:“在下不敢獨斷做主,來和兩位老前輩相商。”
孫不邪道:“不論那玉簫郎君武功如何高強,咱們也不能就此退走。”
蕭翎微微一怔,暗道,這位老前輩好名之心,看來是尤強過我們年輕人。口中卻緩緩說道:“那玉蕭郎君說的雖然客氣,卻十分堅決,如果咱們不答應,只怕要引起一場紛爭。”
孫不邪道:“如若咱們就此撤走,那未免大尊示弱於人了。”
蕭翎道:“老前輩之意呢?”
孫不邪哈哈一笑,道:“總要給咱們一個交代才是。”
這幾句說的聲音甚高,似是有意要那室中之人聽到。
果然,西廂中傳出來玉簫郎君的聲音,道:“什麼人說話敢如此無禮”
蕭翎心中暗自奇怪,忖道:如是孫不邪故意要和那玉簫郎君為難,倒也不像,不知何故竟要堅持留此。
只聽孫不邪道,“老叫化子。”
但聞一聲冷笑,傳了過來,玉簫郎君緩步行了出來,一臉冰冷肅殺之氣,一語不發,直對幾人行了過來。
蕭翎心中暗道:要糟,看來今日這一架,恐怕是打定了。
他雖未和玉簫郎君動過手,但想到那青衣人的高強武功,這主人必將是一位絕世高手,生恐他突然一擊,傷了那孫不邪,立時一橫身,擋在孫不邪身前,一拱手,道:“兄臺息怒。”
玉簫郎君一皺眉,道:“蕭兄,可是想替人出頭嗎?”
蕭翎心中怒道:我好言相勸,你怎能如此無禮。當下說道;“在下適才亦曾說明,蕭某一人,難作主意,我等商議此事,留去並未決定,兄臺氣勢洶洶而來,那未免有些欺人過甚了。”
玉簫郎君臉色一變,冷冷說道:“在下不願和你為難,你最好置身事外,不用多管閒事。”
蕭翎道:“兄臺如此迫逼,蕭某豈能不管。”
玉簫郎君道:“這麼說來,你是一定要管了?”
蕭翎點點頭,道,“情勢逼人,那也只好挺上了。”
王簫郎君臉上神色連變,顯然心中激動萬分,雙目凝注在蕭翎面上,大有立刻出手之意。
蕭翎亦是全神戒備,蓄勢相待。
雙方相持了一刻工夫,玉簫郎君終於忍了下去,冷冷說道:“看在她的面上,再讓你們商量一下,一頓飯工夫之內,再不撤離此地,別怪在下無禮了。”
說完,也不待蕭翎答話,轉身而去。
蕭翎心中暗道:看在她的面上,她是誰呢?難道指的是小釵姊姊嗎?
此刻,他已確走了這玉簫郎君,就是昨夜吹簫之人,就昨夜所見情勢,這玉簫郎君和那藍玉棠,似是都對嶽小釵有著很深的愛戀,使他們表兄弟間,亦鬧的水火不容……
只聽孫不邪喃喃自語道:“果然是那支玉簫……”
蕭翎怔了一怔,道:“那玉簫怎麼了?”
孫不邪輕輕嘆息一聲,道:“老叫化見過那支玉簫,雖然相隔十年,但老叫化仍然記憶猶新,只是執簫的人不同罷了。”
蕭翎正想追問內情,突聞無為道長嘆息一聲,道:“好精深的內功。”
蕭翎低頭望去,只見那玉蕭郎君行過之處,留下了一行清晰的腳印。那腳印不但清晰可見,而且深淺如一,心中大是駭然。暗道:暗中施展內力,留下腳印,難在這力道竟能用的如此均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