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面對她——她是他的嫂嫂,他冒了皇兄的身份,卻冒認不了那份感情,若兩個人的關係一直很好很好,私下裡,他要如何頂著皇兄的身份,去寵愛她?
心頭的罪惡感,是無形的,會將他往無法語言的痛苦裡折磨。
可為了天下百姓,金賢又不得不認了這一重皇帝的身份,否則,與整個皇朝而言,將是一場可怕的劫數。
冷熠,燕北和景侃,面面相覷,事到如今,他們只能幫襯著金賢,將這場移花接木的戲碼,強演下去。
“皇后這幾天還是不理睬皇上……”
景侃低低的說,皺緊了眉,心頭自是悲切一片。想那樣一對璧人,好好的就沒了其中一人,另外一個猶被矇在鼓裡。他無法想像,如果有朝一日,皇后恢復記憶,這個騙局要如何進行下去?
憑著皇后的聰明,憑著他們夫妻之間的默契,誰能騙得了她?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遲早要穿梆。
眼不覺紅了起來,景侃和金晟,那可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兩個人平常時候親如兄弟,他怎能料到結果會這樣的讓人難受。
幾個人正默默無語,殿門外,忽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似乎有什麼人往這裡而來,守在門外的小安子並沒有阻攔,那人直直的就往殿門口走了過來。
自重歸洛京,金賢已下令,頤心殿沒有皇命,誰都不許進來,就連近身侍候的小安子,也常常被金賢支使在殿門外。
今兒個小安子怎如此大膽,膽敢放閒雜人等入內?
三人不約而同的衝著門口看去,不一會兒,光線一亮,門被輕輕推開,紫裳飄飄,金釵閃閃,大腹便便的皇后在鎮國公主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喲,你們都在呀?”
紫珞輕輕一笑,走了進去。
三人沒想到來的是皇上,驚訝之餘,連忙一起行禮:“叩見皇后娘娘!”
“不必拘禮,都起來吧!咦,你們都待在這邊裡做什麼?皇上呢?”
“回皇后話,皇上睡著!”
景侃輕聲答著,忍不住將用驚奇的眼神再次往皇上身上探望,總覺皇后來的很突然,這些日子以來,皇后完全不跟皇上說話,兩個人的關係相當的糟糕……
眼光一瞟,看到燕北也露出了稀奇的神色——僅一句話而已,他們全感覺到了她的不一樣。
聞言,紫珞往裡面瞅了一眼,連他們的說話聲都沒聽到,他果然睡的很沉。
“你們有什麼事嗎?跟我說也一樣……最近,他真是累壞了——唉,全是我的不是,這幾個月,沒有讓他好好安生過!冷熠,若有什麼緊要的事可以跟我說,我雖懷著身孕,但自從吃了寒蓮後,身子沒以前那麼虛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以後,我會過來幫他忙……對了,你們下去時給朝工們傳個話兒,就說明兒起,我會和不離一起去早朝……”
冷熠終於明白了什麼,不覺驚呼一聲:“皇后娘娘,您……”
“噓……別叫的這麼大聲,小聲點,別吵到他了……要不,我們到外頭去走走,我好像已經好久好久沒跟你們一起說說話了……正巧今兒天氣不錯……”
這樣隨意親切的口氣只能表示一件事:七葉寒蓮已解掉了皇后經脈裡的毒,如今的她,記起了曾經的一切。
這真真是一件天大的大喜事,同時,也悲摧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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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累!
金賢睡的很沉。
好些天了,他都沒有好好的睡過,偶爾合了一下,腦海裡翻過的是紫珞的憤怒指責。
近來,他每天都繃著一根弦,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犯下不可挽救的錯誤,亂了整個滄旃國的時局。
皇兄一死,令他明白,這輩子,自己再不可能開懷而笑,壓抑而緊張的心情加重了他的心理負擔,以及至便是睡著了,眉心也是緊皺的。
正自酣睡,忽然,感覺有在輕輕的撫平他的眉,他猛的驚醒,卻見紫珞坐在他邊上,正細細的看他,白裡透紅的玉臉上落著點點心疼之色。
他呆了一下。
在做夢嗎?
“不離,若是累,便去好好歇著吧!這樣睡著很難受的,奏摺我來批!”
紫珞溫溫的對他說,脾氣好的不得了。
“你……不生氣了?”
她叫他不離,他這才記起,現在的自己是“金晟”,是她的夫君。
“生氣!不離,你還欠我一個解釋,一個把小賢火化的解釋。在滄國,不興火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