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喊遲了一步,海格里斯已經看見他了,三個頭埋在一起,發出恐懼的悲鳴聲,不過周圍的畫像們誤以為是氣得在哭。
“呃,你不能回到海格里斯的畫裡……守門的畫像是不能做為魔法通道的,就算本能來有也會被霍格沃茨封閉……”
畫像們瞪著眼睛看著鬱悶的黑髮少年。
好了,現在要他怎麼回密室?下午的時候路過魔藥教室他就試了,完全沒辦法進入那一小幅夜晚的城堡畫,不,準確的來說根本進不了魔藥教室,因為附近走廊上那些巫師的肖像根本不可能進入一幅沒有主人的風景畫裡。
“Green,我想你不介意到我的畫裡來吧。“
抱著銀色長毛貓的貴族少女羞怯又遲疑,除了這些眼裡全是心心圖案的少女肖像們,現在可沒有別的畫像願意隨便同意這個好象充滿了謎團的Green來自己的畫裡過夜。天知道發瘋的灰夫人什麼時候會跑過來找麻煩。
“蘇珊娜你的畫框那麼小,你也好意思開口?”
“你說什麼?”
貓一扔,那幅義大利貴族少女裝束的蘇珊娜絕對能打得贏任何一個“情敵”……就看她曾經揮舞著扇子追著卡多根跑得連鞋子都掉了就知道。
他還能不介意嗎?扭頭望望縮在一起的海格里斯,他才不會給格蘭芬多守門呢——沒地去他不會去校長辦公室嗎?
只是那頂帽子實在讓人受不了。
霍格沃茨!難道你就沒有一件正常的東西嗎?該死的我應該窩在密室裡不出來——啊——
“Green,你的意思……哎?”
看熱鬧的畫像們轉過頭來吃驚得發現黑髮綠眼的少年不見了。
“誰看見Green走了?”
所有畫像一致搖頭,而海格里斯也剛剛把頭伸出來,六隻眼睛茫然極了。
沉默、沉默……這回就是傻子也知道不對了。
一頭砸在桌角上的經歷很少會有人有,起碼也是暈過去半天沒知覺,當然痛是肯定的,險些都把眼淚冒出來的畫像艱難無比的從地上爬起來。
慢著,這地毯,這桌子。
痛得眼前亂冒金星好在理智還很清楚——他居然回到了密室?
或許可以說回家,因為這是他穿過來以後最安全,最不用擔心,絕對不會有人闖入的只屬於他的地盤……不過得忽略那個喋喋不休的鏡子。
“啊,主人——”
頭痛的時候再遇到魔音穿耳實在是酷刑。
他到底是怎麼回來的?就算霍格沃茨封閉的那什麼魔法通道失靈他也不該直接出現在這裡啊?
“主人,您怎麼了,噢,您的眼睛,梅林,帶著水霧的綠眼睛實在是太迷人太……”
“四分五裂!”
他忍這鏡子很久了!
就像他之前發火的時候隨便喊出的黑魔法,這鏡子很快就會識相閉嘴了,它能夠知道——目光忽然呆滯,一時間連頭痛都忘記了,驚恐的神情出現在深邃的綠眼睛裡。
無數裂痕出現在平滑的鏡子上。
“……主人,我……錯了……不要……啊,救……”
“咣噹!”
無數碎片爭先恐後的往下掉,徹底碎裂的鏡子終於沒能耐廢話了。
怎麼會……怎麼會,這鏡子不是會裝模做樣的說著骨肉分離什麼的咒語對他一點用也沒有,然後就在他惱火的目光裡乖乖閉嘴嗎?為什麼會碎了?為什麼真的碎了?他是念了句四分五裂,那也純粹是氣不過,沒真的想讓它碎啊。
何況,他不是巫師,不不,他只是幅畫像,怎麼可能施展魔法?
當初那些書架得那麼高,他開玩笑似的念飛來咒也沒見自己畫裡的書自動過來啊。
嘴唇有些哆嗦,蒼白的手指緊緊扶住桌角。
牆壁因為懸掛的鏡子碎裂而露出一塊從來沒被灰塵侵襲的空白,幾行帶著血色光輝的字在碎片落地激起的灰塵裡若隱若現。
“清理一新……”
聲音微弱到幾乎沒有,整個密室裡忽然一亮,先前不覺得是因為鍊金術造就的鏡子上不落灰塵,而上面鑲嵌的寶石照耀反射下能看見一切,鏡子一碎就彷彿眼前一暗……原來任何一個地方的古老,灰塵絕對在其中起了不小的功勞——已經被自己能用魔法影響外界的事實驚得言語不能的畫像思維胡亂了。
鏡子的碎片堆在地上,那行血紅色的字終於清晰的出現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