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身體突然懸空,被人拎著後頸皮懸在半空中的小黑貓四隻小爪子徒勞地在空中比劃著,發出哀怨的叫聲。
它不想離開這個軟軟暖暖的床還有一樣軟軟的小主人啦!
拎著它的手突然一鬆,它從空中掉下來,落進了一名侍女的雙手中。好不容易獲得自由的艾瑪使勁扒拉著侍女的手臂,但是又不敢真的掙扎跑出來。
它小心地瞅著把它從床上扔出來也懶得看它一眼的另外一個它很畏懼的主人,毛絨絨的小耳朵抖了一抖,拉聳下來,蔫蔫地趴在侍女懷裡任由她把自己從房子裡抱了出去。
年輕的法老王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於是房裡其他的侍女紛紛躬身退了出去,在離開之前吹熄了自己身邊的燈,只留下一盞靠近天台的白石柱子上的微亮的燈。
房間在一瞬間暗淡了許多,唯一一點微弱的燈光時不時地被從天台外滲進來的風吹得閃了一閃,於是房裡的陰影也時不時跟著動了一動。
亞圖姆坐上床,靠在床頭,伸手摘下頭上那黃金的荷魯斯頭飾,隨意放在了一旁。
一抬起頭,他就看見坐在他身邊的年少王弟微微歪著頭看著他,那張稚嫩可愛的面容對他露出了他所熟悉的軟軟的笑容。
緋紅色的豔麗瞳孔深處似乎有什麼隱約動了一動,又平靜下來。
亞圖姆下意識伸出手來,指尖透入對方的髮絲,撫著那白瓷色的頰。
淺褐色指尖傳遞來的柔軟細膩而又熟悉的舒適感讓他俊美的面容放鬆了許多,他注視著他的王弟的眼中透出的一點暖意,坐直身子,臉向對方湊了過去。
只是,年輕法老王的唇在下一秒所感覺到的柔軟溫熱的感觸並非來自於他的王弟的唇,而是王弟抬起的手的手心。
跪坐在床上的王弟仰著頭,那雙紫羅蘭色的大眼睛看著他,抬起的右手捂住了他的唇。
緋紅色瞳孔裡豔麗的顏色一點點沉下來,化作陰晦的色調。
亞圖姆一把抓住那纖細的手腕,將那礙事的手從自己唇前扯開。濃密的睫毛在燈光下給豔紅色的瞳孔裡投上一層深色的陰影,隱約蘊含著少年王壓抑中的怒氣。
“你還在生氣?”
年輕的法老王盯著他的王弟,他的唇抿得緊緊的,“因為那件事……你怨恨朕?”
年少的王弟怔了一怔,突然失笑。
因為右手被對方抓住動不了,所以只能抬起僅剩的自由的左手。
白瓷色的手指捧著年輕法老王的右頰,遊戲抬起頭,他直起身體,主動將自己的唇貼上了那淺褐色的額頭。
他親吻了一下少年王剛剛摘下了黃金頭飾的額頭,然後再一次對他的王兄微笑。
“我以前曾經說過,對現在的我來說,王兄是我最重要的人。”
年少的王弟說,淺紫色的瞳孔彎彎的,化作月牙的弧度。
“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不會怨恨王兄。”
討厭也好,怨恨也好,我都做不到。
因為是你。
因為你對我來說很重要很重要。
也許是因為被他的王弟第一次如此主動地親吻,年輕的法老王似乎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也不知道他到底聽清了遊戲的話沒有,因為他此刻只是有點發怔地看著他的王弟,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剛才被親吻的地方。
年輕的法老王皺了皺眉,緋紅色的瞳孔死死地盯著他那個突如其來做出驚人舉動的王弟,眼底的顏色太過豔麗而讓人看不清楚那深處的神色。
年少王弟毫不迴避地與之對視,一臉無辜,看起來笑得很開心。
最終敗下陣的人出乎意料。
年輕的法老王第一次主動將自己的視線從對方那裡移開,扭過頭去。
他的臉隱藏在昏暗的燈光斜射下的陰影之中,掩蓋住了在他的眼底一閃而過的那一抹微弱的窘迫之色。
他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再一次向後躺去,上半身靠在床頭。
“王兄?”
年少王弟的試探沒得到回應,反而被那伸來的手使勁一拽,頓時一頭栽進了亞圖姆懷中。
他試著動一動,可是那雙強勁有力的手臂緊緊地摟著他,讓他撐不起身體。
“王兄。”
“…………”
“你真的要這麼靠著睡一晚上?”脖子會很累的。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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