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胸口的手。
笑臉與常日一般無二的王弟不著痕跡地後退一步,再一次拉開彼此的距離。
“我大概是太累了。”
再度後退一步。
“王兄,我先回去休息了。”
“朕有準許你離開麼?”
年輕的法老王一動不動地站著,冷眼看著他的表演。
就在他以為自己即將逃脫的時候,一句話斷絕了他的念頭。
他竭力拉開的距離,僅僅因為少年王上前一步而消失。
“朕討厭被人糊弄。”
“說,你剛才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左手手腕被生硬地抓住,身子被對方毫不留情地一把拽得向前踉蹌一步,差一點直直撞入對方懷中。
他竭力穩住步伐,將身子向後仰去,總算和少年王的身子保持了一點距離。
左手試著掙了一掙,施加得越發緊的握力像是在壓迫骨頭,讓他越發感到彷彿會被折斷的痛楚。
他抬頭與那雙緋紅色的瞳孔對視。
年輕的法老王俯視他,居高臨下。
那是完全屬於埃及王的目光,高高在上。
不,至高無上。
他再一次低下頭,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法老王不是另一個他。
這麼簡單的事實他居然現在才明白。
另一個他已經死了,他親手將它送入了冥界之門,他親眼看著另一個他的背影消失在光芒之中。
而他現在居然愚蠢到將眼前的影子當做他的存在。
“別靠近我比較好,不是麼,王兄。”
他說,聲音低緩。
“您死了,我就可以成為法老王。”
“……這可是您告訴我的。”
他微低著頭,頭頂才到少年王的下巴。
他金色的髮絲垂下來,凌亂地掩住他的眼。
此刻,兩人離得極近。
偶爾,他額上飛起的發能滑過少年王的頰。
從年輕的法老王低著的視線看下去,只看得見他的王弟下半邊臉。
看見那下半邊臉上的唇在不緊不慢地上揚。
“您的防範心還不夠啊。”
“還是您認為,我這樣無用的王弟不可能對您造成任何威脅?”
不知何時,帶著金屬冰冷氣息的尖銳抵在法老王的下腹。
感覺到異常的他皺著眉低頭看著那柄抵在他下腹的匕首。
那是他送給王弟護身用的武器。
他聽見他的王弟發出低低的笑聲。
然後,慢慢抬起頭來。
與此同時,尖銳的匕首也在慢慢上移。
終於,在兩人再一次對視的時候。
匕首也定在少年王的鎖骨之上,稍一用勁,就可以割斷他的頸。
“你死了,我就是法老王。”
他說,聲音很輕很低。
彎彎笑眼,他像是在開玩笑般將兇器刺入年輕法老王的左肩一分。
殷紅色的血沿著閃光的劍刃滲了出來。
少年王仍舊是一動不動,他看著他將劍刃刺入他的身體,看著自己肩上流出的血,冷峻的臉上沒有絲毫動容。
“法老王的血……你可知會付出何種代價?”
似乎是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古埃及,法老王即是神的化身。
他至高無上,無人可對其不敬。
瀆神,即是罪無可赦。
看著自己肩上血痕的少年王說,雖然是面無表情,只是那雙燃燒起冰冷火焰的緋紅瞳孔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意。
荷露斯黃金眼折射出一道異光,映襯得那帶著煞氣的目光越發顯得威壓十足。
金色的髮絲隨風空中飛揚而起,彷彿是在被少年王的怒氣鼓動。
那是讓整個埃及大地都為之顫抖的法老王的怒火。
只是那直面承受所有的人卻毫無所懼。
他昂著頭,陽光落在那張和少年王一模一樣的容貌上。
一貫以來,相對於少年王的威嚴,那張臉要顯得稚嫩許多。
只是此刻,卻彷彿是往常多了什麼東西而顯得陌生起來。
他在笑,彎彎笑眼,無拘無束。
明明和那個曾經病痛中摟住少年王撒嬌的少年是同一個人、同一張臉,同一個笑容──
就是這樣,才越發讓人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