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彷彿能發出光般的耀眼得讓人不敢對之直視的年輕法老王。
明亮的黃金飾物越發襯托出淺褐色膚色的面容的俊美。
年輕的法老王大步向前走來,宛如一陣風的利落,那一股迎面而來的氣勢卻是讓人不自覺地退避三舍。
年少的王弟站在那裡,紫羅蘭色的瞳孔輕微地顫了一顫。
他張嘴似乎想喊,但是又遲疑地抿起唇來,只是睜眼看著少年王向自己走來。
直到走到他跟前的少年王看了他一眼,他才下意識低聲叫了一聲。
“王兄。”
年輕的法老王嗯了一聲,腳步只是微微一頓,便又向前,從他的王弟身邊擦肩而過。
就連目光也只是在遊戲身上淡淡一瞥,未曾有絲毫停留。
他眼角的餘光從遊戲左手手腕的繃帶上一掠而過,卻是淡淡的不見絲毫神色。那個當初曾因為王弟頰上一道輕微的劃痕而震怒的法老王似乎已經從他的身體裡消失,再無痕跡。
他點頭的姿態是如此的輕描淡寫,就如同是在路上遇見向他致禮的臣子一般。
尊貴的法老王理所當然地接受著他的子民的呼喚和目光,不需要給予回饋。
他大步而去,鮮紅色的披風飛揚著掠過他的王弟身邊,不曾回頭。
遊戲也沒有回頭,只是站在原地,本稍微抬起的手再一次垂下。
等亞圖姆以及身後那一群人都過去之後,他才舉步向前。
他走了兩步,突然加快速度。
稍許之後,又快了一些。
到了最後,他竟像是在逃跑一般飛快地向前跑去,直到筋疲力盡。
年少的王弟彎著腰扶著身邊的石柱大口大口地喘氣,金色的髮絲垂下來,掩住他低著的臉,只能看見那一滴滴汗水從髮絲中滲出來,劃過奶白色的頰,匯聚到下巴。
直到彙集在下巴的汗滴重得再也無法承受住的時候,便重重地落下來,滴在光滑的青石地板上。
他扶著石柱的手的指尖深深地摳住,幾乎要磨破了指尖。
他按在自己膝上的右手的指甲深深地陷入肌膚裡,手指攥緊的肌膚處呈現泛白的色調。
突然一條雪白的手絹遞到他的眼前,遊戲怔了一怔,直起身來。
從他的額頭滴下來的汗水隨著他抬頭改了道,從他的鼻沿滑落,滲入他的唇角,又鹹又澀。
而將手絹遞過去的女神官看見遊戲的臉也是一怔,然後微笑了起來。
“我還以為殿下又像以前一樣躲起來偷偷地在哭。”
“我承認我以前哭過,但是並沒有躲起來。”
埃及王弟反駁,他側頭,伸手接過愛西斯遞過來的白色手絹擦拭著額頭的汗跡。
他說,“……我答應過王兄不會再哭。”
“嗯?剛才您在做什麼?”
“跑步鍛鍊身體。”
“王弟殿下,如果您有什麼煩惱,我會是一個很好的商量物件。”
“沒辦法從大祭司那裡得到想知道的東西,所以就來找我了?”
美麗的女神官再一次微笑了起來,她嫵媚的眼眸彎成細長的弧度,濃密的睫毛在她光潔的頰上落下一層淡淡的玫麗的陰影。
她並未因為王弟略帶刺意的話而惱怒或是不甘,笑起來反而越發顯出她那種成熟的誘人韻味。
“王弟。”她再一次詢問,“你想去下埃及嗎?”
她問:“你想要成為奧西里斯的大祭司嗎?”
不等王弟回答,她又立刻開口堵上自己的問題。
“當初是你要求離開,當初也是你要求成為大祭司,現在,你應該是得償所願。”
王弟咬著下唇不說話,只是臉色有些難看。
愛西斯的臉色卻是越發嚴肅,她還想說什麼,卻見王弟突然一側身,從她身邊掠過,一陣風似的只一會兒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愛西斯看著王弟的背影消失的地方,抬起頭撩起落在她眼前的一絲髮,無奈地吐出一口氣。
“……就算被擠兌成這樣也不肯說啊……”
她低聲自言自語道,眉頭也緊緊地皺了起來。
到底是什麼事情,王也好,大祭司和王弟也好,連一句話都不肯透露,讓她在困惑的同時也更是有些擔心。
她按了按隱隱作痛的頭,想讓自己因為思考過度而有些發脹的腦子清醒一些。
罷了。
愛西斯想著,轉身走向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