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行。】
遊戲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個孩子向自己的方向跑來。
【不可以的。】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個即將從自己身邊擦身而過的孩子。
【你不可以拿走那個東西!】
他的雙手向孩子抱去。
【如果你帶走那個東西,就一定會被——】
遊戲伸出的手從孩子的身體一透而過,彷彿是幻影一般。
他怔在了原地,看著遠去的孩子的背影,紫羅蘭色的瞳孔突然顫了一顫,連帶著他伸出的僵在半空中的指尖也有些不穩地晃了晃。
他一臉的失魂落魄。
許久之後,他的喉嚨動了一動,卻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遊戲終於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他再一次記起了賽特曾經對他說過的話:過去,有一個鎮子因為私藏王室的黃金飾物惹火了法老王,憤怒的法老王毀滅了這個鎮子,所有的鎮民都被誅殺得乾乾淨淨。
不對。
並不是因為那個。
王室的黃金飾物那只是掩人耳目的說法。
引發法老王怒火的其實根本就是——
身後傳來的奔騰的馬蹄聲讓遊戲下意識回過頭來。
他看見一群騎兵飛奔而來,帶頭的將領一眼看到倒在灌木叢裡的大神官,臉色大變,立刻下馬撲了過來。
“卡里姆大人!”
他急切地晃動著幾乎已經沒有氣息的大神官的身體,一臉焦慮。
“卡里姆大人——”
臉色已經慘白到沒有絲毫血色的身著大神官服飾的男子突然在一瞬睜開了眼,他的嘴唇發著抖,一張一合了半天,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似乎就憋著最後一口氣,想要對這個將領說什麼。
“黃……”
他泛白的唇抖了半晌,終於洩出極其輕微的一個字。
埃及將領俯□,將耳貼在他顫抖的唇邊。
“……器……被搶……”
男子彷彿是用勁了最後的力氣,手在地面遲緩地移動著,終於將手指指向不遠處那個城鎮的方向。
“奪……回來……”
最後一個字出口,男子就像是洩了氣的氣球整個人都癱倒了下去,最後那句話帶走了他竭盡全力憋住的吊著自己性命的那一口氣。
他睜大了眼睛,看向那個城鎮的方向,瞳孔已經擴散開來,卻仍舊是死死地瞪著那個方向。
身為大神官,卻未能守護住法老王賜予他的黃金神器,他是王室的罪人。
他死不瞑目。
“全部給我去找!一定要把聖物找回來!”
埃及的將領對他的部下咆哮,深褐色的臉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
“未經法老王的允許膽敢拿走黃金神器的人一律視為叛逆謀反!”
他手中的長劍指向那個城鎮的方向。
“居然敢無視法老王的權威染指王室的聖物……把那群叛逆的該死的賤民全部殺光!”
【不行!】
埃及的王弟眼睜睜看著那群騎兵向自己呼嘯而來。
那震天的馬蹄聲在大地上掀起滾滾塵土,掩蓋了地平線之上火紅的夕陽。
【不能那麼做!】
他徒勞地伸出手,試圖阻止什麼。
【給我等一下……住手啊!】
那賓士的駿馬在主人的呼喝聲中從他的身體裡一透而過,他看著騎兵一個個穿透他的身體而去。
沒有人能聽到他的聲音。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的眼看向遙遠的地平線,閉上,又慢慢睜開。
即將完全沒入地平線之下的夕陽最後一抹火紅的陽光落進他紫羅蘭色的瞳孔,浮現出一層淺淺的血紅的光芒。
然後,在太陽完全沒入地面的那個剎那——
一道甚於夕陽光輝的火紅猛然從遊戲的身後竄出。
鮮紅色的火舌向黑暗的天空噴吐出熾熱的弧度。
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和悲鳴聲從身後傳來,伴隨著那彷彿踐踏一切的奔騰的馬蹄聲,血色即將染紅埃及大地。
遊戲站在原地,沒有動,也沒有回頭。
因為他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這裡是十年前的記憶的幻影。
而他,僅僅只是一個無能為力的旁觀者。
遊戲的身後,燃燒著整座城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