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的蹲了下來,他撥開她額前已經溼透的頭髮,不顧夏磊在頭頂越來越急促與緊張的喘息,盯著她有些慌亂與恐懼的眼睛——那是害怕失去的眼睛。
這裡有她的兒子,有她的“救命恩人”。
夏冰的手已經緊緊的抓住了季雨纖細的手腕,抓得非常的牢。並且不斷的加重手勁,她已經痛得臉色發白,汗都流了下來。
夏冰的臉更是近在咫尺,氣息似乎都要噴到她的臉上來了,語調很是低沉,語速也非常的緩慢,一字一頓——
“我只問你一句,”他的聲音似乎有些沙啞,裝的深沉中,有季雨永遠都聽不懂的苦澀與緊張,——“跟不跟我走?”
那灼熱的氣息撲鼻而來,更要命的是,他眼裡的威脅與……堅持,叫你無法拒絕!
當時那種節骨眼上的緊張與他似乎時刻的就要撲上來的那種極大氣場的壓迫感,猶在面前,季雨一下子就驚醒了過來!
眼前墨綠色的山景,涼涼的午後風,緩緩的從展臺外面吹進來。季雨一下恍惚,原來是在做夢啊!
突然就想起這段時間太過於無聊了,她上網看小說的時候扯到的兩句詩——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看青山隱隱,流水迢迢”
她嘆了一口氣,慢慢的做起來,這才發現,背後已經全都溼了。
更要命的是,她的背後儼然有一個已經蹲了很久的人,她都一直沒發現,從而嚇了一大跳。
一驚一乍雖然更像是一個正常人了,但還真是不習慣。夏磊聳聳肩膀:“我哥叫人下去撈魚。”
季雨慢慢平復氣息,默默吞了口口水道:“他呢?”不經意的拉了拉低低的睡裙。
夏磊裝醉不經意的站起來,嘟噥道:“真是龜毛。”自己的女人不會自己來叫啊,而且這個女人從來不會吐出一個“哥”字,龜毛啊龜毛。
季雨攏了攏頭髮,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可別忘了,你身上的這件毛衣可還是我給織的。”
夏磊回過頭,狠狠的送了她一個衛生眼,跑下樓去了。
那是他看上島上的一個啞巴姑娘,當地求愛有送禮的習慣。夏磊也不好送貴重的,求夏冰幫忙,夏冰就讓季雨幫著想主意,她給他買織了情侶手套和圍巾,還有背心。女孩也接受了……
有花香的味道,季雨慢慢的翻找衣服,找了一條也是大花朵,海洋風的吊帶裙,嘴角慢慢上揚。
或許,一切都在慢慢的好起來……
仍然是海邊,燒烤的架子已經事先擺好了,這裡的居民其實也都是相當熱情。
夏冰哪是叫季雨來撈魚的,他是叫她來吃魚的,傍晚烤魚,他發現她還蠻高興的。
主要是,現在要準備的時間長一點,去摘摘果子,準備準備啊、食材啊,這不要緊,他們有的是時間。
這時候,最迫切需要擺平的,是眼前這個猛啃冰激凌的小傢伙。
拉著程唸的手,夏冰也忍不住說道:“你大病初癒,這個是這個月的最後一根啦!”
手裡還拿著幾根呢,程念吃得高興,只是胡亂的應了一聲:“哦哦哦,我知道了啦。”
再低頭一看,夏冰嘆了一口氣,蹲下來,慢慢抹掉程念嘴邊的一坨奶油:“也不小心點,待會兒被你眼尖的媽媽發現,我們兩明天開始就要吃素了。”
他不怕吃素,只是這孩子現在好粘他,鬧得慌。
鬧就鬧吧,其實這樣……也挺滿足的。
夏冰拉著程唸的手,慢慢走出樹林,醫生說多吹吹海風也是有好處的,這邊的生態環境是非常的好。
游泳也是隔幾天遊一次,他親自陪著。儘管他的手,遊一次痛一次,但是,他想做父親已經很久了。
拉著程念越來越開始長肉的小手,跟她媽媽一樣……夏冰有種養膘的感覺,心中小小得意。
漫步在他們家後面這片特意找人打理過的海灘,細細的沙子都乾淨而且消過毒,不至於傷害到母子倆。
夏冰覺得好久沒有這樣小心翼翼了。他的手心裡面有點點汗,但是程念只顧著吃,似乎還沒有察覺。
他可以默默的清了清嗓子,卻有裝作很輕鬆的說道:“小念啊,你看你媽媽每天操持家務也蠻累的,想不想要一個弟弟或者妹妹啊?”
不懂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懷孕了不是更累麼。
程念默默的不吭聲,繼續吃。
他在夏冰面前可以任性或者撒嬌,但是在季雨面前就是養了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