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里布置得美靈美奐,高雅脫俗,看來時間尚早,只得小何一對夫婦先來到,各拿著一杯雞尾酒在坐著細語交談。
他們一見我倆走進來,頓時慶幸有了伴,趕忙站起身向我們打招呼∶“嗨!大江,江嫂,見你們到來真好,也不用再待著發悶了。哇!江嫂,不見了一陣子,你越來越漂亮了唷!差點真認不出來,如果不是跟大江一塊,碰見面也不敢叫你吶!”
小何滿面笑容,雙眼發著亮光,好像當我透明一般,只將視線全集中在我老婆身上。
他張開雙臂,將阿珍摟在胸前,在她顎上親了一下,然後才回過頭來跟我寒喧。
雖然男女摟抱、親吻是在我們這個同學圈子裡是基本禮儀,但眼見美麗的老婆被擁在別的男人懷中時,卻很奇怪,心裡忽地冒起一種莫名其妙的快慰感。有時真懷疑自己的心態,是否有點不正常?但這種疑惑很快就讓滿足感代替了,代之而的是一種穿著錦衣夜行,忽然走進一處燈光燦爛的地方,當所有人的目光都注射在你的錦衣上時,那種從心底裡油然而生的傲然感覺,真有點像在天空翱翔的舒暢。
小何的老婆杏子,禮貌地站在她丈夫身旁對著我們微笑,一點也不搶她丈夫的風頭。
我亦風度翩翩地走上前,挽起她的纖纖玉手,在上面加以輕輕一吻。
剛和小何在天南地北打著哈哈,冷不防背後給人拍了一下,把我嚇了一大跳,還沒來得及回過頭去,一聲音就傳了過來:“這麼早就到了!讓我給你們介紹,這是我的女朋友百合。”
嘿!原來是小張這個死傢伙,一輩子都是那麼神出鬼沒、神龍見首不見尾,忽然間失蹤一大段時間,一會兒又不知打哪冒出來,神神秘秘、故弄玄虛,有時打牌不夠搭子找他湊腳,永遠找不著。
轉過身去,見他十年如一日地嘴裡叼著一枝香菸,活像電視片集“x檔案”裡的神秘高層,怪不得在學校裡大夥兒都給他起了個外號,叫“x先生”他旁邊站著的短髮姑娘看來是他的新女友,二十歲三四歲吧,笑起來臉上兩個凹凹的酒窩甜得迷人,她瞪著大得像個洋娃娃般的眼睛,分別向我們四人點點頭,說一聲:“哈羅!”
害羞地輕偎在小張身邊,活脫脫的小鳥依人。
這時門口又進來了兩對夫婦,老成持重一點的是老邊,筆挺的一套黑色晚禮服,脖子上打著紅色的蝴蝶結,還掛著一副形影不離的照像機。
他唯一的嗜好就是攝影,以前校刊裡的圖片都是由他一手包辦的,每年除夕餐舞會中的攝影任務更非他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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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我們一群人當中,分別打了個招呼後,就忙不迭地替他自己做宣傳:“下個月我又要去蘇杭取景去了,好為三月在文化中心舉行的個人影展做多點資料。”
阿朗這時替他取來了一杯雞尾酒,趁機揶揄一下:“這麼快又開影展了?怕不是借題發揮,去蘇杭拍些‘人體藝術照’吧!這回又叫啥名堂呀?”
他一向就喜歡跟老邊抬槓,老邊接過酒杯:“謝謝!哎,你們呀,別聽他瞎扯,他的想像力實在太豐富了,專往我臉上抹黑。影展題目就叫”又見江南‘,剪綵那天,你們一個個可要早些來捧場喔!“背後一個聲音接上來:”
老邊開影展,我們哪敢不到吶!“原來那是與老邊一同進來的包大友,他一套墨綠色的蘇格蘭絨西裝,外面披著同色的背心,嘴上咬著個菸斗,假如再戴上一頂鴨舌帽的話,就像足了偵探小說裡的福爾摩斯。
本來他不是我們班的,但是跟老邊是自小一起玩大的,所以老喜歡過來跟我們一道玩,混熟了,就當他是我們班裡的一員,所以每年的元旦餐舞會都有邀請他參加。
他亦真的崇尚推理這個玩意,自己還開了間偵探社呢,我們給他起了外號”包打聽“。
此刻,魚貫而進的人越來越多,也難再一一打招呼了,大家都拿著杯飲品,像穿花蝴蝶般穿來插去,互相問候寒喧。
燈光暗了下來,看來舞會就快要開始了,這時門外才匆匆走進來一對人影,定睛一看,原來是趙遠志兩夫婦。
他左望右望,好不容易瞄見我們,才穿過人群向這邊走來。我們都不約而同地說:”
還有沒有再遲一點呀,老是不到最後一刻,總不見你出現!打麻將約你也是一樣,規矩是全臺人等你一個。“他不好意思地陪著笑臉:”
對不起喔!家裡的電腦中了病毒,搞了大半天才剛剛搞定,一放下就趕來了。“他太太董慧洋亦幫忙解釋:”
這回他真的沒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