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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楊陌一怔,這才醒悟,他翻遍全身上下,除去剛才在茶館花去的開銷後,身上帶著的零錢便只有不到三十文了,哪裡夠住宿用?

楊陌摸了摸腦袋,尷尬一笑,道:“這我倒是忘了。”

楊倩道:“既然無錢住店,閒來無事不如去那高府那兒探探,看一看這高財主究竟是個什麼人物!”

楊陌眼前一亮,叫好道:“正須如此!說不得,還得做一趟入室行竊的鴛鴦大盜,路見不平、劫富濟貧!那麼我們住店的費用便有著落了。”

饒是楊倩這般清修淡雅的人,聞言也是臉上一紅,啐道:“胡說!誰跟你是鴛鴦大盜了?”

楊陌平時便是這般口花花的,聽得楊倩羞罵也不害臊,只笑笑道:“好啦好啦,不是鴛鴦大盜,是高來高去的兩名仙俠,這下總行了吧?”

楊倩取笑道:“仙俠?只怕是盡會鑽人**、擊人褲襠的山村頑童吧?”

楊陌佯怒道:“這話我可不愛聽,你再這麼說我可不理你啦!”

兩人說說笑笑,不覺已走出了一條街,楊倩忽地“哎呀”一聲道:“你識得路嗎?”

楊陌一愣,搖頭道:“我自然不識,你也不識嗎?我可是一直在跟著你走的。”

楊倩又好氣又好笑:“我哪裡識得路了?我還道你識得路呢,我才是一直跟著你走的!真是被你氣暈了,連路都沒問清楚便走了這麼遠!”

位於金陵城中心的高府佔地千畝、金碧輝煌,所處之地正是金陵最繁華的秦淮河岸,畫舫花船、歌樓酒市,端的是熱鬧非凡,雖是入夜已深,府內府外卻俱是一片燈火通明,恍如不夜城。

楊陌探著頭從屋頂向外張望,不由嘆道:“以前只聽得別人說起金陵風物,什麼青樓、什麼酒肆、什麼金陵風月、什麼秦淮八妓,直到今日親眼所見方知以前的自己想象力實在是太貧乏了!一個村裡小孩,又哪裡能想到城中的夜晚竟也是這樣的繁華熱鬧?便是比起白日裡也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楊倩笑道:“這個自然,秦淮風月,天下聞名,即便是皇帝老爺親下江南也得不辭勞苦地上這兒來看一看呢!”見楊陌看得出神,忙提醒道:“你腦袋別伸得太出,摔下去倒還不緊要,若是叫人發現了,只怕我們這對‘仙俠’還沒出手便叫人當作小賊捉了起來了!”

楊陌吐了吐舌頭,連忙把探出去的半個身子縮回屋頂。

兩人所在之處正是金陵最大的煙花之地“妙玉坊”的屋頂,這“妙玉坊”樓高三層,兩人匿身暗處,雖然底下賓客至、老鴇迎,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倒也沒人發現頭頂端坐著兩位不速之客。

忽聽煙花四起,叫好聲震天價地響起,楊陌嚇了一跳,道:“怎麼了?怎的突然叫得這般大聲?”

楊倩眼前一亮,笑道:“興許是哪位花魁出來了,若真是如此你便有眼福了!”

楊陌奇道:“花魁?”楊倩解釋道:“花魁便是這青樓中技藝最出色、容貌最出眾的女子。”

楊陌“哦”了一聲,心道:“既是這樣,那我可得睜大眼睛好好看了。”

只見一艘大小約為普通遊船船四五倍的畫舫緩緩駛出,船上張燈結綵、宮燈明火,無數鮮花堆滿船上,琴韻之聲遙遙傳出,一眾舞女隨著音樂在船上翩然起舞。琴聲悠然,聽得人心頭一蕩,舞女花顏藕臂,起落間衣袂翻飛、春光若現,伴得這籠罩在秦淮上朦朦朧朧的煙水,怎一個旖旎了得?

周圍的遊船畫舫逐漸聚集到這艘畫舫周圍,秦淮兩岸也湊滿了人,叫喊聲此起彼伏,個個爭先恐後,爭著一睹那秦淮花魁的真容。更有甚者已差人獻上珠寶金銀,不一會兒,畫舫船頭富家子弟饋贈的財物堆積如山,只看得楊陌暗暗咋舌:好一個富貴奢華的秦淮!這般小山只怕讓整個楊家村吃上個五十年、一百年也吃不完!

琴聲減小,一眾舞女緩緩退入畫舫小樓內,圍觀人群知是花魁將出,俱都是停止了說話,屏息凝視,一時間秦淮左右風月依舊,卻已是一片寂靜。過得片刻,忽聽得一聲琵琶音錚然而起,彷彿玉帛撕裂般噪人耳鼓,遊人都是一驚,更有甚者忙伸手捂住了雙耳。

一聲突兀的琵琶音響過,只聽一串連綿不絕的樂聲如玉珠落盤般清脆地響起,只聽得人心神一蕩,樂聲越轉越急,聲音也越來越密,初時不過如幾顆玉珠偶落盤中,到最後卻彷彿一袋子的珠寶被人口朝下地望盤中倒,密得幾乎便要練成一聲長音,卻又偏偏每個音符都斷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簡直是達到了快的極致,直讓人聽得透不過氣來,偏生這琵琶又是悅耳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