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將彩虹菊插在楊陌髮際,左右打量了一番,掩嘴一笑,道:“你這般才真是比仙女還漂亮!”楊陌本就生得白淨秀氣,兼之年紀尚小,此刻頭戴小花,倒也和小姑娘有幾番相似。
楊陌聽得這話,臉上一紅,忙把彩虹菊摘下,伸長手臂踮起腳尖給黃妙漪戴上。這花兒七片花瓣各做彩虹之色,此時戴在黃妙漪發畔,清風拂面,陽光照在臉上,只映得花兒七彩流光,襯得她嬌豔無比,楊陌看得呆了一呆,不由嘆道:“這花果然還是需得姐姐這般仙女一般的人來戴才是。”
黃妙漪本就是愛美之人,聽得楊陌讚賞,不由更是心中歡喜,口中卻言不由衷道:“是嗎?我哪及得上閔師妹和肖師妹美!”
楊陌立刻道:“誰說的?你比她們美多了!”
黃妙漪知他是當面拍自己馬屁,卻也不禁心花怒放,苦於飛仙崖上沒有鏡子,沒法看看自己戴上彩虹菊是如何個美法,倒是憾事一件。戴得一會兒,便黃妙漪將頭上的小花摘下,遞給楊陌道:“這花是我送給你的,你可不許不收啊!”
楊陌“嗯”了一聲,道:“你說師公最喜愛這種花兒,那我便把這花兒給師公吧,讓師公種著觀賞,或是拿去煉丹藥,你說可好?”
黃妙漪道:“這花我已送了給你,你要送給誰那是你的事,不須來問我。”心道:“這孩子倒也有心,當日我不過隨口一說,沒想到他竟記得這麼清楚。”
兩人邊說說笑笑邊回到那塊“流雲遏處”的大石頭邊時,俞廉已經吃完午飯,正面朝懸崖打坐。知道俞廉這是在運功修行,已然進入了物我兩忘的清明之境,只餘下身後被清掃一空的碗筷盤碟。
看著被吃得汁水都不剩的幾盤菜,楊陌不禁暗暗咋舌,暗道:“師父的胃口也真大,難怪生得這麼高大。”同時不禁心中竊喜,料來定也是自己手藝精湛之故,才令師父這般大動食指。
見他眉飛色舞的模樣,黃妙漪已然猜出七八分,不由暗暗失笑,輕輕地颳了刮他的鼻子,對他做了個鬼臉,楊陌見心事被人看穿,不由吐了吐舌頭,兩人不敢久留,收拾好碗筷後便自提起竹籃,安靜地離開了飛仙崖。
“漠寒,漠寒!你看看這是什麼!”甫回得竹舍,楊陌便拿著彩虹菊興沖沖地在李漠寒面前晃了晃。
“什麼?”李漠寒瞟了一眼,淡淡地問道。
“這是彩虹菊啊,你聽過沒?”楊陌得意洋洋地炫耀道:“這花既長得鮮豔漂亮,又有洗心驅邪之效,能為藥引呢!”
“是嗎?”李漠寒顯然是不感興趣,只低下頭不住把玩胸前用紅繩掛戴的玉墜。
楊陌早知他這性格,自也不會再多說什麼,便尋了一個小瓶子裝得半瓶水,將小小的彩虹菊放在清水中養起,心裡尋思晚課後到雅樂居去送給師公。
………【第十二章 三生石(上)】………
偌大一間雅樂居,竟是星火未明,黑壓壓的一片,靜得一聲也沒有,楊陌手裡捧著盛著彩虹菊的小瓶子站在門口,一時間竟是有些猶豫,“不知道師公休息了沒有,抑或是在閉關苦修?哎呀,那可別壞了他老人家的清修。.”雖然沒有“規定”不準進入雅樂居,師伯師叔只說平日無事便儘量少在這周圍溜達,現下也算是有事找師公,但見得周圍氣氛如此怪異,楊陌不由心中惴惴,看著手中精心護理的小花兒,登時沒了主意。
凌霄修行已深,功夫臻至化境,平日也少理門中之事,一切大小事務盡交大徒弟閔正澤處理,日日閉關修煉,連飲食也不用多入,常常是一閉關就是一個月,只在月考之日出關檢驗門徒成果。見得今日雅樂居中如此光景,只怕凌霄又是如往常般在閉關而練吧。
幾聲寒鴉低鳴傳來,清明的月光柔柔地映照而下,“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這句詩不知怎的忽然跳入腦中。楊陌讀書不多,但畢竟聽過這句婦孺皆知的名句,其中典故也自知曉,雖然不知道作者是誰,但只覺此刻進退難決的心境倒是跟詩人“推敲”時的心境頗為相似。
靜夜裡忽的傳來“喵咿——喵咿——”幾聲貓叫,楊陌循聲望去,只見一隻黃貓正趴在屋簷向自己歡叫,兩隻大眼睛在夜裡幽幽發亮。楊陌看得幾眼,覺得這貓似乎有些眼熟,忽的“啊喲”一聲脫口而出,心道:“這不就是那日在桃樹上戲耍我的那隻貓麼?沒想到竟然在這兒遇見了,莫非是師公養的寵物?那可得好好待它,莫要把它給惹惱了。”
那貓輕輕地從屋簷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地上,竟連絲毫聲響都沒發出,楊陌讚道:“貓兄好功夫啊!”那貓叫了一聲,似是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