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白鶴,我也想摸。”她叉著腰道。
他失笑道:“你能看,為什麼還要摸?”
“我覺得摸比看有趣。”
“你得先告訴我,它們究竟在哪裡。”
她握著他的手,朝白鶴的方向一指。他帶著她飛了起來,一掠十丈,雙足在水中輕輕一點,又騰身而起,輕飄飄地落在島中。
“是這裡?”他問道。
“是。”她道:“我們來了,白鶴為什麼還不飛走?”
“他們修理過它的翅膀,它飛不了多久。”
那兩隻白鶴非旦不走,竟還向他們奔了過來。
“抱歉,鶴兄,今天我什麼吃的也沒帶。”他摸了摸鶴的翅膀,然後抓著她的手,將它輕輕地放在鶴羽上。
她閉上眼,手中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光滑。
他的手潮溼而溫暖。
“有趣嗎?”他側過頭來,用一雙空虛的眼睛看著她。
“你跟它們一樣有趣。”她捉狹地一笑。
“宜修,告訴我,我們的左邊是什麼?”他忽然問。
“一塊一人多高的大石頭。”
“右邊呢?”
“也是一塊大石頭。”
“我們站到石頭邊上去,好麼?這裡的風很大。”他彬彬有禮地道。
她跟著他往左走了幾步,白鶴立即也跟了過去。
他呆呆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你敢摸鶴的腦袋麼?”她只好沒話找話。
“當然敢。”他伸出了手,卻似乎伸錯了方向,手落在了她的臉上。
她不說話,也不動,任憑他的手指在她的臉上輕輕地撫摸著。
手流連在她的臉上,依依不捨。
“行啦,唐潛,這不是鶴腦袋!”她大叫一聲。
“當然不是。”他喃喃地道,並沒有收回自己的手,反而輕輕地抬起她的下巴。
她的心砰砰地亂跳了起來。
他垂下頭,挺直的鼻樑已觸到她的額上。
“你想幹什麼?”她警惕地道。
“想看看你。”他淡淡地一笑,嘴輕輕地,卻是很有禮貌地在她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她忽然緊緊地抱住了他,忽然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
唐潛抽出手,拍了拍了兩隻白鶴,白鶴“譁”地一下飛開了。
“你今夜想歇在哪裡?”回去的路上,他突然問:“我的院子裡有客房,你若害怕一個人住,可以住在我姨媽家。”
吳悠愣了愣,覺得這個人有些奇怪。方才明明熱情如火,回到岸上,他又擺出一副好象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會不會歇在你們家的水牢裡?”她反問了一句。
“當然不會。”早已習慣了她的搶白,他從容不迫地改變了話題:“中飯由我來請客。我一直想讓你嚐嚐我的手藝。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我的廚藝很好?”
吳悠淺淺一笑:“不奇怪,你不是練刀的麼?”
“這麼說來你的廚藝也當不錯。”
“何以見得?”
“你也是練刀的。”他抬起右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慢條斯理地回了一句。
穿過一條掛著一溜絳紗燈籠的長廊,唐潛將吳悠引到一個幽靜的院落。早有他的兩個書僮迎了出來:“公子,你回來啦!”
“嗯。這一位是吳姑娘。”
“姑娘好!”那個書僮齊齊地道。
“這是我的兩個書僮,一個叫麥齊,一個叫麥秀。”他拍拍兩個人的腦袋:“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們兩個有沒有打架?”
“沒有。”麥齊麥秀整齊地道。
“你們……是親生兄弟?”吳悠忍不住問。
“不是。”又是齊齊的一聲。
“他們和你鬧著玩呢。”唐潛道:“你們去罷。”
兩個人頓時跑得沒影了。
“這筍絲好象不必一定要細得象頭髮罷?”吳悠挾起一把切得極細的筍絲放進碗裡。
“真有這麼亂麼?我記得我好象把每一小把筍絲都用一根粉條捆了起來,以免放在碟子裡不好看。”
他幽幽地看著她。
她幾乎要為他這種精益求精的樣子捧腹大笑,卻忍住沒有笑出聲來:“做這種菜一定很費功夫。”
在一個瞎子面前,她的表情變得很自由。
“如果刀功可以的話,就很快。”他漫不經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