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正欲回屋。慕容無風拉住她,道:“不用了,我這裡有。”
他果然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棒棒糖,哄著嬰兒道:“子悅,吐……吐了就有糖吃……”
“撲!”她將一片黑乎乎的東西吐了出來,仔細一瞧,卻是一塊黑色的葡萄皮。
兩個人面面相覷。
“昨晚上我給她吃過葡萄……剝了皮的。”荷衣道。
“不用猜了,她趁你不注意偷著吃了一顆。喜歡那皮上的酸味,一宿都含在嘴裡。”
“能含那麼久麼?”
“嗯,是久了點兒。”
“這搗蛋鬼……什麼都往嘴裡送,嚇死我啦。”
嬰兒有了糖吃,又咯咯地笑了起來,口水浸溼了胸前的小布兜。她的腿上身上全是泥。
“我去給她洗個澡。”慕容無風道,將嬰兒放在腿上,轉動輪椅要離開。
“小孩子都是這麼髒的。”荷衣只好跟著他:“你的潔癖不要無處不在,行不行?”
慕容無風頓了頓,道:“不行。”
“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很霸道?”她苦笑。
他不吱聲,看著她裹著紗布的手指,道:“手上的傷還痛麼?”
傷口微微發腫,一時還不能碰水。
“不痛。”
“好了之後,戴上這個。”他遞給她一隻翠綠的戒指。
“為什麼?”她先將它戴在右手的小指頭上。指頭很細,戒指很小,剛好合適。
“鎮邪。”
“什麼邪啊?”
“這麼大一個人,一生氣還往自己身上動刀子,不是中邪是什麼?這種江湖作風,一定要改,明白麼?”他板著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哦,好的。”她垂著頭,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後。
(2)
天色還早,籠中的那隻白鸚鵡卻已在撲騰翅膀了。
“起床啦起床啦!”它叫道。
菊煙早已起來了,餵了鸚鵡兩粒小豆子,在清晨的寒氣中呵著手道:“笨鳥!人家早起來啦。說來說去只會這一句話。”
鳥吃著東西,心滿意足地安靜下來。
“姑娘,那個人……昨天那個人又來啦!”小葡端著一盆水跑了進來。
“你對他好一點,行麼?昨天你罵了他,他一氣之下,打輸了。”小葡悄悄地在她耳邊添了一句。
她掀簾而出,看見小傅握著刀,靜靜地坐在窗子旁邊。
“找我有事?”她問。
“沒有。”
“找我下棋?”
“不會。”
“又沒事兒,又不下棋,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這裡安靜,而且我也交了銀子。”
“嗤。”她哼了一聲。
他很少被別人這樣嗤過。垂著頭,乾脆不理她。
看著他半天沒有動靜,她只好又問:“你昨天輸了?”
小葡在一旁暗想,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問的盡是些刺心的問題。
“嗯。”
“為什麼?”
“技不如人。”他居然很老實。
“至少你也是天下第二。”她說出了一句看起來象是安慰他的話。
“我對第二不感興趣。”
“你還年輕。”
“他也很年輕。”
“唔,這種感覺一定不好,這人肯定會象一朵烏雲一般,一輩子罩在你的頭上。”她很同情地在他對面的一張太師椅上坐了下來。
他抬起頭道:“你說的不錯!”
“不過我還是沒明白這件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她又開始冷笑。
“沒有關係。我不過是想在這裡坐一會兒而已。”他道。
“砰!砰!砰!”有人敲門。
進來的是一個穿著華服的公子,很斯文,很秀氣,手背在身後,一步三晃地踱了進來。
“安公子早!又來下棋了?”小葡趕緊迎了上去。
“叮!”一把刀脫手而出,釘在他面前的地板上。
安公子嚇得連忙退了出去,一邊走一邊道:“你們聊,你們聊。”
“既然你一定要坐在這裡,我也不反對,但你不能影響我掙錢。”她有點生氣。安公子的棋一向很臭,卻自命清高,殺他一盤只用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五十兩白花花的銀子就到手了。
他一言不發。
她只好道:“你準備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