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蒼天有眼,騰格里絕不會為他的兒子安排一個男人做王妃,所以她一直在等待……
說不定,之前她所遭受的苦難,都是騰格里對她的試煉,讓她遇見鐵穆爾,讓她鼓起勇氣,用柔情蜜意軟化鐵穆爾的心,總有一天,她會是鐵穆爾的妻子。
“對了,駘蒙在北方吧?”尹天翊完全不知道吉瑪心裡在想些什麼,微笑道:“現在天氣這麼熱,你一個人去北方很辛苦,我派一隊士兵保護你吧;多帶幾匹駱駝,我聽說北邊的河水都乾涸了;還有,不要走快捷方式,小路上還是有流寇出沒的。”
尹天翊細心的叮囑,讓烏勒吉瑪良心稍有不安,她望著尹天翊的臉,情深意切道:“殿下也要多保重,吉瑪不能在殿下身邊了。”
畢竟是曾經共患難的朋友,尹天翊很捨不得,但是他怕烏勒吉瑪心裡難受,故作開朗道:“瞧你,又哭了。起來吧,快去準備行李,再過兩、三個月,我們不是又能見面了?”
“是呀,殿下。”烏勒吉瑪笑了笑,站起來,深施一禮,“殿下,吉瑪這就告退了。”
“好。”鐵穆爾離開後,緊接著又是吉瑪要走,尹天翊頹然,有一種突然之間,大家都離他而去的傷感。
“殿下,”烏勒吉瑪離開後,寶音和巴彥走進御帳,“您讓吉瑪回去駘蒙了嗎?”
“嗯。”
“那我們要少一個人去蒲離了。”寶音走到檀香木大衣箱邊,動手收拾尹天翊的行李,一邊說道:“吉瑪是個勤快的姑娘。唉,六、七月的太陽最毒了,老人挨不住,希望她別太傷心了。”
“我倒是擔心殿下啊,”巴彥也在一旁整理行李,這是尹天翊第一次出使其它國家,巴彥恨不得把所有的東西都帶上。“我讓御醫備了許多消暑的藥,頂著烈日趕路,就怕殿下吃不消,就是壯年漢子,也在太陽下暈倒呢。”
“叫烏力吉從洞窖裡運些冰塊來吧?”寶音回頭說道。這些冰塊是冬季大雪天時,牧民特意凍在天然洞窟裡的,夏季消暑用,當然,這是王族才能享用的奢侈品。
“也好。”
巴彥立即出去了,寶音整理好一個衣箱,抬頭,看著坐在臥榻邊,魂不守舍的尹天翊,暗暗嘆息,難怪歌裡都唱相思苦,殿下一定很想念可汗吧。
凝視片刻,寶音走到放貴重物品的描金箱子前,拿出象牙龍簫,放進行李箱子裡。
盛夏,天上飄著幾絲雲絮,太陽一動不動地高懸在頭頂,燒灼著一望無際的草原,大苑的夏天要比金閾熱得多,因為沿途毫無避暑的樹蔭,也沒有客棧可以休息,讓遠行的人十分辛苦。
尹天翊坐的車輦,是一輛非常寬敞又通風的華蓋車,金色車頂,四周垂下長長的白色紗帳,由四匹駿馬拉著,內裡則鋪墊著蘆葦杆編織成的席墊,席墊下前方有冰枕。
在大苑,白色是吉祥的象徵,意味著祥瑞、聖潔和喜慶,和金閾崇尚紅色正好相反。剛來草原的一會兒,看到大臣們清一色白衣、白鞋來拜見他,尹天翊真是嚇得夠嗆。
想到當時自己窘迫至極的模樣,尹天翊的臉孔紅紅的,抬頭看著紗帳外面,一千多人的隊伍,又運著幾十車禮品,在草原上煞是扎眼,好在從大苑到蒲離只有一個月的路程,也無險峻的地勢,應該不會再遇到強盜了。
被困流民營長達三個月,備受欺凌和毒打,尹天翊很怕強盜,儘管他對誰都沒說,包括鐵穆爾,希望這可怕的記憶會隨時間淡去,晚上仍會被噩夢嚇醒。
“殿下,該你了。”
紫堯開啟摺扇的聲音,讓尹天翊突然回過神來,俊逸的紫堯倚靠著其中一個白色繡枕,烏黑的長髮紮起,穿著蒲離國華麗的衣裳,輕聲催促尹天翊,尹天翊趕緊抓起棋子。
“啊,又是我啦!”
一月的路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路上又沒什麼可觀賞的景緻,兩人就在車上下棋,聊天打發時間。
紫堯有他自己的車輦,不過,尹天翊覺得既然他們都是男人,要侍衛跑前跑後的傳話太奇怪了,於是邀請紫堯坐自己的車,紫堯欣然接受,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相處得十分融洽。
尹天翊盤腿坐在席墊上,擰緊雙眉盯著面前的棋局,紫堯執黑,他執白,而棋盤上,顯然是黑子的天下。
“嗯……”撓頭抓耳了半天,尹天翊手心裡都是汗,猶豫不定地想在左邊放下棋子。
“殿下,周圍一片都已經是我的棋子,您下這裡,不是自投羅網嗎?”紫堯適時提醒,輕輕扇著風,“請小心考慮,這一局,我可是讓了您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