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知道駱珍妮執著見鬼的理由了。
歸根結底,是因為對兩年前在探險中失蹤的男友金景明放不下。
聽老白說完託夢的事和他相信託夢確有其事的理由,我仍不以為然,甚至用眼神提醒他:這件事你做錯了。
老白和我相交至深,當然明白我的意思,看向駱珍妮,無奈的嘆了口氣。
駱珍妮雖然精神有點恍惚,但卻不失慧心,低聲對我說:“其實我也不想這麼任性,可是……可是就算景明死了,我也應該把他的屍骨找回來安葬,不是嗎?”
我聽得一陣惻然,沉默無語。
從上車後就一直用仇恨的目光瞪視我的駱家十三姨,也不禁暫時將仇視放到一邊,疼惜的把駱珍妮摟進懷裡。
老白邊扒盒飯邊問我:“這件事你怎麼看?”
我搖搖頭,“我不認為這一趟能有什麼結果,但是既然有線索,那就試試看。”
人類是以感情相維繫的群居動物,我們和駱珍妮相處的時間不算短了,早就把這個表面開朗樂觀,其實暗藏憂鬱的女孩兒當成了朋友。
雖然,因為駱修的事,和駱家生出了種種衝突矛盾,但是我和老白都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不會做遷怒於人的蠢事。
火車到達J市前,馬明川忽然打電話給我,沮喪的說,因為某些原因,對方公司臨時反悔,撤回了和我們的合作計劃。
我聽他語氣滿是自責,忙說沒事,商場本就如戰場,瞬息萬變。對方到了這個地步還出爾反爾,這生意不做也罷。
到達J市,已經是夜裡11點多,適逢大雨降臨,我和老白一合計,乾脆直接打了輛黑車,到市區找了家賓館入住。
老白在火車上沒吃飽,提議去宵夜。生意泡湯,我意興索然,就和他一起去喝酒。
兩人用手擋著頭,冒雨跑到馬路對面的小飯館。
這是個只有一間門臉的湘菜館,因為下大雨,這個點也沒什麼人。我和老白點了兩個冷盤,兩個熱菜,叫了幾瓶啤酒,邊吃邊聊。
說到駱珍妮,我忍不住怪老白:“在這件事上你就不該動那腦筋,就該帶著她琢磨點別的,讓她慢慢把金景明的事給忘了。”
老白搖頭,“我也是頭幾天才知道她想見鬼是為了金景明,以前她提都不提,整天樂呵呵的跟個傻大姐似的。安子,你應該清楚,越是這樣把一個人、一件事藏在心裡,越能證明她忘不了那個人、那些事。”
我和他乾了杯酒,看著門外的雨幕無語。
過了一會兒,老白擰著眉毛問我:“安子,你說這事是不是巧合?”
我搖搖頭,“難說,我覺得這有點太玄乎了,多半是你想多了。”
老白之所以相信駱珍妮被託夢一說,是因為他查到一些事。
起初當駱珍妮把託夢的事說出來的時候,他也不相信那是真的,也和我一樣,以為駱珍妮是因為思念而有所夢。
但是,老白無意間在網上看到一則新聞。
近日,J市正在舉辦一個小型的古玩交流展,其中一半的展品,都是來自一個日本的古玩收藏家。
讓老白覺得離奇的是,駱珍妮頭一晚夢到金景明的那天,正是藏品運達J市的日子。而展覽結束的時間,就在本月底,展出一結束,那個日本人的藏品就會運回本國。這個時間,又和金景明在夢裡對駱珍妮說的離開日期相符合。
每個人都會做夢,但是多數夢境是很模糊、很籠統的,夢醒之後,很難記住數字、日期之類的細節。
駱珍妮連著三晚都夢到金景明,金景明在夢裡翻來覆去的唸叨的都是要在月底的某一日和她永遠別離……這就不免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了。
老白說:“咱們明天一起去展館看看吧,或許你的幽冥眼能看出點什麼。”
“行。”我點點頭。
這時,一個高挑的身影走了進來。
看見這人,我立刻頭大如鬥。
來人是駱十三姨,一進門,二話不說,冷著臉坐在老白身邊,就那麼滿眼怨恨的瞪著我。
我點了根菸,抽了一口,皺著眉頭看著她,“你叫駱少君對吧?你也別跟我瞪眼了,想怎麼幹,直接說吧。”我不覺得上次對她說那番話有什麼不對,身為女人,包庇駱修那樣下作的混蛋,本身就是低能的表現,我只能用最直接的語言讓一個低能兒最快的感同身受。
駱十三姨依然瞪視著我,從牙縫裡迸道:“珍妮在,我現在不會對你怎麼樣。但是,我早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