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地上白花花的腿,十三姨臉色也是煞白,聲音不自主的發顫,“珍……妮!”
見她搖搖欲墜,我還是上前扶住她,“別慌,這不是珍妮的腿。”
那只是一條斷腿,斷口參差,像是被啃咬過後,從身體上生生拽下來似的。腿上沒有鞋襪,僅僅只是一條光溜溜的腿,但是腿上無毛,腳踝纖細,應該是女人的腿沒錯。
我說這不是駱珍妮的腿,並不是為了安慰十三姨,因為駱珍妮的身高在那兒擺著呢,她那雙修長的美腿可是對男人有著致命吸引力的,我又怎能不印象深刻。
地上的是女人腿沒錯,但是從長度和腿型來看,腿的主人應該個頭不高,而且微胖,這絕對不是駱珍妮的腿。
雨大,殘肢創口處流出的血很快被沖刷消散。
但是,這時我已經用不著追尋血跡了。
因為,自從那晚恢復了自愈能力後,我對血液甜腥的味道變得特別敏感。
我已經聞到了空氣中夾帶著的血腥味,那是從巷子盡頭的海邊傳來的。
想到駱珍妮的安危,我顧不得再和十三姨多說,放開她,拔腿就往海邊跑。
剛跑出巷子,來到海邊,就聽一陣女人的尖叫聲伴隨著風雨聲傳來。
我聽出叫聲是從一塊偌大的礁石後傳出,緊了緊鐵尺,向著那邊跑去。
快要跑到跟前的時候,一個白花花的身影從礁石後閃了出來。
我一眼就認出,那是駱珍妮。她只穿著一條貼身的褻褲,神情驚惶失措,甚至連胸口都顧不得遮擋,就光著腳向這邊跑來。
我心知礁石後暗藏兇險,不敢怠慢,趕緊迎了上去。
就在駱珍妮快要撲進我懷裡的時候,猛然間,一個赤著上身的男人從礁石後跳了出來,大聲的用日本話喝叱著什麼。
這人正是之前在湘菜館裡點了剁椒魚頭的日本胖子!
同時,礁石後還傳來另一個男人含混且憤怒的呼喊,就像是嘴裡含著什麼東西。
呼喊聲中,就見胖子猛地抬起了手,手裡竟然握著一把槍。
眼見槍口瞄準了駱珍妮,我腳下用力,飛身撲了過去。
就在我把駱珍妮推開的同一時刻,槍聲響起,我只覺得似乎有一根燒穿的烙鐵從我的頸間穿了過去。
下一秒鐘,一道黑影從我肩側一躍而過,低吠著將胖子撲倒在地。
那居然是之前我們在巷子外面見到的兩條野狗之一!是有著狼狗血統的那一條!
那野狗體型龐大,人立起來比日本胖子還高,一舉將胖子撲倒,立刻張嘴咬住了他持槍的手臂。
胖子一聲慘呼,槍脫手掉進了礁石縫隙,手腳並用的掙扎著想把野狗推開。
“謝安,你……你中槍了!”駱珍妮驚呼。
我反應過來,伸手一摸脖子,就見滿手都是血。
胖子射出的子彈竟然洞穿了我的脖子。
我想說話,但是喉嚨刺痛,發不出聲音,於是咬著牙扯下襯衫胡亂在脖子裡纏了兩圈,用力打了個結,以此來掩飾傷口的自動癒合。
“珍妮!”十三姨踉踉蹌蹌的跑來,帶著哭腔喊了一聲。
與此同時,一個矮小粗壯的身影低吠著從她身邊掠過,向著這邊衝了過來。
來的是另一條野狗,狗眼兇光畢露,嗓子裡低吠不斷,顯然是克服了恐懼趕來助陣的。
可惜,這野狗雖然兇猛,但是先天不足,因為有一半柯基的血統,所以四條腿格外的短。在礁石錯綜的海邊奔跑,實在是舉步艱難,跑上幾步,便要摔個跟頭。
胖子被先前那條野狗咬著胳膊,吃痛之下兇性大發,隨手撿起一塊巴掌大的石頭猛砸狗頭。
那野狗本來只是咬著他的胳膊,被砸了兩下,也是被激起了狂性,嘴一鬆,頭一歪,竟然一口咬住了胖子的喉嚨!
胖子起初還掙扎著又砸了它兩下,慢慢的,隨著鮮血的湧出,就變得軟弱下來,躺在地上像吃了老鼠藥一樣的抽搐了幾下,最終沒了動靜。
“八嘎!”
礁石後傳出一聲咆哮。
聽到這歇斯底里的咆哮,野狗猛然鬆開了胖子,抬起狗頭循聲望去。
就在它抬起頭的一瞬間,一個矮小的身影從礁石後躥了出來,竟然十分迅猛的撲到野狗身前,兩手一合,掐住了狗嘴,然後頭一低,竟張開原本就血糊糊的嘴咬住了野狗的脖子!
我認出這是那個馱著黑貓的瘦子,見他出手張口就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