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是少數幾個知道內情的人之一,抱起一根折斷的桅杆看了看斷口,“這應該是硬生生掰斷的,斷口少了不少碎片,不過還好,打磨一下,拼拼補補,應該能大致恢復原來的樣子,但尺寸有偏差是一定的。”
“那就全靠你了。”
我打了個哈欠,對海夜靈說:“連著趕了兩三天,我有點累了,想睡覺。總,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海夜靈自然知道我說的一起睡是什麼意思。
但是,或許是因為玫瑰夫人號損毀的緣故,我們再也沒在夢境中登上玫瑰夫人號。
嘗試無果後,只能作罷。
海夜靈明顯有著幾分失落,我只好安慰她等船體修復好再試試。
我沒有把第二次登上玫瑰夫人號的經歷告訴她,這種連我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事,說出來,只能給一直期待從玫瑰夫人號上找到某個答案的海老總徒增心事,除此之外實在沒有益處。
離開海夜靈家的時候,蘭花說要送我,跟著來到外邊。
從她敞開的領口,我隱約看到一條細細的項鍊,不禁暗暗嘆了口氣。
來到車旁,蘭花掠了掠頭髮,像是鼓足勇氣抬起眼看了我一陣,卻又沒話找話的指了指那輛雪佛蘭,低聲道:“這車……這車效能不錯。”
我說:“臨時借的,現在我就還回去。這雖然是我以前的車,卻盛載了一份不愉快的記憶,我不想再想起那段不愉快,不會再擁有它。”
我注視著她的眼睛說:“人生苦短,沒有回程票,不愉快的經歷就應該丟掉。如果有機會能夠對過去的人說點什麼,我只想說:平安就好。”
說完,我轉身上了車,離開了海老總家。
我是使徒,曾經也是一個醫生,醫生只管單刀直入的根除疾病,不需要去過度研究病理。
我堅信很多事不需要答案,如果在人生道路上每個問號都需要一個句號來回答,那是一種浪費,是對自己的不公平。
或許某人回來了,或許她為了迴歸,用了許多不為人知的方法。
但是,那已經和我無關。
我只會把圓滿的句號留給我關心在乎的人。
對於形同陌路的人,一句‘好自為之’是我最大限度的祈望和關懷……
接下來的幾天,我去二院探望了一次司空小豆,把殷天的事跟她說了。
小傢伙顯得很憂慮,但我卻看出,她的憂慮有點不大正常。
看著床頭櫃上一個削了一半皮的蘋果,再看看她受傷的那條手臂,我沒再多說什麼,起身離開了醫院。
貌似不管貨輪還是遊輪,上面都有救生艇。
該死的神經賊,命可真夠硬的。
老子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面目見我,還能不能再囂張的起來……
這天臨下班前,我敲響了發哥辦公室的門,看著他把眼睛從望遠鏡上移開。
我撇嘴道:“玫瑰夫人號找回來了。”
陳發怔了怔,“哦,那就好。”
我說:“船被破壞了,斷了兩根桅杆。”
“什麼?”陳發猛然起身,滿臉惋惜的神情,“怎麼會這麼不小心?是什麼人做這種缺德事?”
“修好了。”
“修?”
我點頭,“用膠水粘好了。”
“天工大王的精雕你用膠水粘?”
“剛粘好。”我繼續點頭,“我現在就要去海老總家,欣賞一下石頭和老白的勞動成果。”
陳發看著我不說話。
我說:“我的麵包車撞壞了,石頭忙著粘船,沒空修。”
“你到底想說什麼?”陳發坐回椅子,雙手抱懷盯著我。
我笑笑,“要不勞您大駕,送我去唄。”
陳發愣了會兒神,拿出車鑰匙丟在桌上,“自己開。”
“切,你就接著自虐和虐人吧,我就看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我翻了個白眼,沒拿他的鑰匙,轉身出了辦公室。
進了電梯,總覺得身邊少了點什麼。
直到電梯開始下降,我才想起,少了徐小三。
她今天上午向我遞了辭職信,結束了短暫的貼身保鏢體驗之旅。
至於原因……或許是覺得這份工作不適合自己,又或者是別的,總之她在辭職信上寫的辭職理由是個人原因,而且她把那輛大摩托要了回去。
我沒有刻意挽留她,這個小丸子頭,或許是我的人生旅途中最閃亮的一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