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含笑問我是不是對日本人有成見,我很認真的回答說,牢記民族仇恨是必須的,但是各個民族、每個種族都有良莠善惡之分,我不會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就比如從下飛機到現在,接觸的日本人之中,我還沒感覺哪個比徐四海更討人厭。
兩人邊說邊向前,忽然就見不遠處一棟三層的建築前圍著一群人。
抬眼一看,徐含笑“啊”的一聲低呼,“那個女人在幹嘛?”
我也輕易就發覺了人群圍聚的原因,就在那棟建築的房頂上,正有一名身穿和服的日本女人,一手拿著一把傳統的紙扇,一手打著一把油紙扇,赤著腳在翩翩起舞。
雖然房子並不算太高,但是由於是尖頂建築,和服女子站在最高處的屋脊上舞動,顯得飄飄搖搖,似乎隨時都有失足掉下來的可能。
“這是商家吸引顧客的策略?”徐含笑疑惑道。
我定睛看了看,心中不禁一凜,雖是日正當空,那女人周身卻分明繚繞著一股似有似無的陰氣,這哪是什麼促銷策略,分明是被鬼附身了!
敢在大太陽底下附身於人,那究竟是什麼樣的惡鬼?
眼看那女人越舞越急,全然不顧危險,我忙對徐含笑說:“不對勁,你快讓人在下面做好搶救措施,我上去看看。”
徐含笑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點點頭,去找人幫忙。
我快步走進旁邊一家與那棟建築相連的商鋪,見門口的店員也和其他人一樣關注房頂上的女子,便不去理她,徑直沿著樓梯上去。實際上因為市場的整體監控嚴密,商鋪裡也沒單獨的設什麼阻撓,畢竟值錢的小件物品都鎖在櫃檯裡,沒有哪個去偷盜那些笨重且價值不高的東西。
沿著三樓的扶梯上了房頂,一眼就見那和服女子像穿花蝴蝶般舞動不休,雖然險象環生,舞姿卻說不出的曼妙。
再看下方,人群已經不再像剛才那般只顧圍觀,而是在徐含笑的提醒下意識到了不對勁,紛紛自發的找來柔軟的物品接應。
由於事出突然,我並未想到摘下臉上的鬼般若面具,因此,我出現在房頂,又引發了一陣不大不小的騷動。
我打量了一下房頂的形勢,腳下不禁有些發虛。
從下面看還好,到了上面才發現,屋脊只有一側磚的寬度,兩旁傾斜的幅度也是很大,沿著屋脊過去救人,比走鋼絲的難度低點有限,萬一失足,後果只能是從房頂滾落,直至摔下樓。
量天尺留在芽子枕下守護,諸多驅邪符咒對這敢在白日附身的鬼物起不了什麼作用,唯一能夠倚仗的,似乎就只有左手的攝魂戒。
我咬咬牙,踏上屋脊,小心翼翼的向那女子走去。
大約走了七八步,與和服女子之間仍有十步之隔的距離,她忽然停止了舞蹈,把花傘斜扛在肩上,踮著腳尖站在原地,目光森冷的看著我,另一隻手裡的紙扇還輕輕的在胸前扇著風。
她這一靜下來,身上繚繞的陰氣顯得更加濃重,不過讓我感覺奇怪的是,這種陰煞之氣和尋常陰氣的晦暗不同,而是隱隱帶有兩分淡淡的桃紅,這是我從未見過的。
我算不上有恐高症,但是眼下的環境卻是能讓任何人都感到不適的心慌,所以我沒有停頓,而是又試著往前邁了兩步。
和服女人忽然輕啟紅潤的小嘴,低聲說了一句話。
她說的是日語,我完全聽不懂。
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和她交流。說話的不是本人,而是附身的惡鬼,既是鬼,我哪還管你想表達什麼,陰魂招惹陽世人,我哪會對你有好聲氣。
我沉著臉,同樣用低沉的聲音道:“八嘎!你地,已經死啦死啦地,為什麼還要禍害活人地幹活?”
面對我義正言辭的質問,和服女顯得很慚愧,眉毛緊蹙的盯著我:“納尼?”
我:“……”
這句我倒是聽得懂,敢情這附身的惡鬼沒文化的很,根本沒聽懂我在說什麼。
我也沒指望她能聽懂,而是在對話的過程中,又往前走了幾步。
現在兩人間相隔差不多兩米,我只要大步一躥,就能抓到她。
她顯然沒意識到這個問題,直到我口唇開合念起了攝魂咒,她的臉色倏然一變,緊接著渾身猛然一震。
下一秒鐘,她手中的紙扇落地,臉上露出極度茫然的神情。
靠,那鬼居然精明如斯,竟察覺到我的意圖,先行離體了!
和服女人乍一恢復神智,還沒意識到自身的處境,身體搖晃了一下,本能的抬起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