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迅速的伸出一隻手,抵住了他的胸口,另一隻手竟然托住了已經傾斜的火鍋底部。
推開跑堂的同時,那人一個旋身,也不知使了怎樣的巧勁,竟然將火鍋穩穩的接在手上,一滴也沒有灑出來。
直到這時,反應過來的海夜靈才發出一聲低呼。
藍蘭連同攔住我的兩個板寸頭像是被火燒了屁股一樣,一起衝了回去。
那個跑堂愣愣的站在那裡,兩隻手還保持著揚起的姿勢,像是不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他身上的三隻小鬼已經不見了。
兩個板寸頭衝到跟前,其中一個驟然出手,把他的胳膊擰到身後,將他按在了牆上。
另一個則快速的在他的身上摸索搜查。
應天彩看了我一眼,快步走了過去。
這時,我才看清,接住火鍋的是一個五官英挺的青年,頭上套著連帽衫的帽子,前額幾縷凌亂的髮絲垂到鼻樑上方,顯得瀟灑俊逸。
他一言不發的走了過來,把手裡的景泰藍火鍋放在我和老白的桌上。
突然,門外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我又逮著你了,你輸了,不能動手!”
原本神態自若的青年臉色一變,露出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把雙手往兜裡一抄,轉過身匆匆跑了出去。
直到他跑出門口,我才回過味兒來。
剛才那個聲音,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有點像……像川菜館的那個服務員小豆子!
那個青年……
我猛然想起那天在川菜館酩酊大醉,出來時擦身而過的那張面孔。
靠!盜賊殷天!
想到青年的身份,我不禁又驚又怒。
這個神經病,居然陰魂不散的跟到京城來了,他到底想幹什麼?
剛才他接住火鍋的動作……那速度……也太特麼逆天了吧?
那顆小豆子……她不在飯館兒上班,怎麼也跟著來了?
我氣哼哼的坐回位置,和老白大眼瞪小眼。
這時,應天彩讓板寸頭放開了那個跑堂,對兩個老頭低聲說了幾句。
兩個老頭竟然一起走了過來,那個年歲大些的向我和老白微微點了點頭,溫和道:“兩位小哥,鄙人袁向毅,能否請兩位小哥一起吃頓飯?”
這名字聽上去有點耳熟啊。
袁向毅!
我驀然想起,海東昇曾經說過,那個袁公子好像是什麼京城要員的侄子,他說的那個要員,好像就是袁向毅。怪不得隨身帶著兩個保鏢呢。
想到袁公子,我心裡一陣不痛快,剛想拒絕,忽然想到一事,不顧老白皺眉,點頭答應了。
進了包房,氣氛有點尷尬。
海夜靈一直冷眼斜睨著我,咬著嘴唇不發一言。
倒是蘭花忍不住小聲問我:“你的嗓子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笑笑,沒有回答,我現在一開口,聲音就沙啞的像是被砂紙狠磨過一樣,自己聽了都覺得煩。
透過介紹,得知另一個略具病態的老人名叫袁向仁,是袁向毅的二弟,就是袁公子、袁子潮的父親。
我對兩人的身份不感興趣,只知道他們忽然相邀,必定是有所請求,所以只是客套了幾句,等著他們開口。
過了一會兒,應天彩先說道:“謝先生,你剛才是不是看到了什麼,所以才會預先提醒海小姐?”
我點點頭,“那個跑堂的身上蹲著三隻小鬼。”
這個應天彩應該也是玄門中人,從藍蘭對她畢恭畢敬的態度來看,她或許還是和張啟清一輩的前輩,她當著袁家二老的面直言不諱的問出來,我似乎沒必要遮遮掩掩。
我剛說完,藍蘭就指著我道:“小安子可是萬中無一的幽冥眼,不光能看見鬼,還能看到鬼器和被鬼纏身的人。”
聽她這麼一說,袁家二老的眼睛同時一亮。
一直沒怎麼開口的袁向仁清了清嗓子,說道:“敢問謝先生在哪裡高就啊?”
我笑笑:“飛燕集團。”
海夜靈瞪著我,冷哼了一聲。
袁向仁臉色微微一變,像是想起了什麼,“你就是飛燕基金的管理人之一?”
我點頭,海夜靈居然又哼了一聲。
袁向仁露出為難的神色,轉眼看向袁向毅。
我清了下嗓子,“不瞞兩位老先生,我的眼睛的確能看到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而我的這位朋友……”
我拍了拍老白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