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的淡妝素裹,這個女人更加清湯掛麵,頭髮也比柳詩詩短。
特別明顯的是,她嘴角翕動間,兩腮各有一個淺淺的酒窩時隱時現,這是柳詩詩沒有的。而且,她的眼睛比柳詩詩要靈動的多,那種眼神就算是驚恐中也帶著幾分狡黠的意思,怎麼說呢,就是那種天生透著一股機靈勁,機靈到完全藏不住。
總之,仔細看,她和柳詩詩絕對是兩個人,但是又和柳詩詩有著出奇相似的容貌,以至於乍一出現,所有人都把她當成了柳詩詩。
“你是什麼人?”我不但沒放鬆戒備,反而更加警惕。這個和柳詩詩神相似的女人實在出現的太突兀了,就好像憑空從地底下鑽出來似的。
那女人黑葡萄似的眼珠輕輕一轉,居然對著我笑了,“我叫柳絮,是個術士。”
她這一笑,兩個酒窩更深更明顯,靈動的大眼睛眯起來,像個小狐狸似的。
我剛想發問,她忽然沉下了臉,“我知道你們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是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今晚子時前,必須把這一切結束,否則,船上的人都會死,而且會陰魂破滅,永不超生。”
說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竟轉身向樓梯上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覺得她看我的眼神十分的熟悉,竟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我暗中問雨傘中的李東尼知不知道這個柳絮的身份。李東尼說從沒見過她。
我聽出這傢伙有些魂不守舍,知道他的心思還在海北燕身上,再看海北燕,同樣是神不守舍,像具行屍走肉似的,於是懶得再向二人詢問。
我忽然有種預感,隨著這個自稱柳絮的神秘女郎出現,整件事似乎就要結束了。
柳絮並沒有在二層停留,而是繼續往上走。
現在日正當午,透過樓梯拐角處的圓窗,可以看到一望無際的蔚藍海面。
我的老毛病又犯了……變成了軟腳蟹。
徐鶯鶯見狀,急忙上前把傘和麵具接了過去,把手臂穿到我肋下扶住我。
海北燕見了,竟詫異的“呀”了一聲,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徐鶯鶯。
我開始覺得有點奇怪,之前海胖子看到徐鶯鶯拉著我,就露出了這種驚訝的表情,現在海北燕居然也是這樣。
徐鶯鶯的動作並不顯得親密,而且船上怪事連連,僅剩的幾個人相互攙扶,有肢體接觸難道不正常嗎?
上到第五層,柳絮忽然轉過身,沿著通道向前走。
“你想幹什麼?”我冷眼看著她的背影。
柳絮沒有回頭,一言不發的徑直走到兩扇對開的大門前,抬手把門推開。
“誰?”裡面竟傳來一個男人驚恐的聲音。
柳絮仍然沒說話,轉過身就往回走。
“別走!”沉重急促的腳步聲中,一個青年踉踉蹌蹌的追了出來。
“陳發!”我脫口驚呼。
這人居然是徐四海的堂弟,被五通上身游泳游到渾身抽筋的陳發!
“謝安!”陳發也認出我來了,露出狂喜的神色。
接著,他的臉色倏然變得十分古怪,瞪大眼睛看著我身邊的徐鶯鶯,像是不認識她似的,疑惑的喃喃道:“三姨?”
“小發!”徐鶯鶯激動的喊了一聲,插在我腋下的手縮了縮,像是想抽出來迎上去,最終卻沒有抽走,只是咬了咬嘴唇,讓陳發跟著走。
我問陳發:“你怎麼會在這裡?”
陳發說:“我緩過來以後就想找其他人,可是……可是找了幾層,一個人也沒有,我去找三姨,發現她房間裡有一堆……”
我和徐鶯鶯都知道他看到了什麼,套著人皮假冒布朗尼的四郎就死在徐鶯鶯房裡。
“我實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到鏡子上的字,就留在這裡等你。”陳發惶恐的看著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看了看那兩扇對開的門,恍然大悟。
原來附身在陳發身上的五通被驅趕後,這小子因為脫力,一直被安置在船艙裡修養,不知道怎麼的,居然被全船搜尋的五通怪遺漏了。
等到他凌晨時分緩過來,第一時間當然是尋找其他人。
那時二樓還在妖力的結界籠罩中,他找不到人,卻意外的發現了我留在舞廳裡的字,那兩扇對開的門裡,就是我錯以為在四樓的舞廳……
看著他可憎的模樣,我哭笑不得,特麼的,沒想到老子留下的字海夜靈沒看到,卻被最意想不到的人發現了。這小子居然像鵪鶉一樣縮在舞廳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