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的罹難,讓我失去了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也帶走了我的一部分記憶。
我擺擺手,要她不要把已經混亂的事搞的更復雜,解決眼前的問題才是關鍵。
下到二層,我和海夜靈探出身往過道里張望。
只一眼,海夜靈立刻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
走廊上影影綽綽的全都是人,這些人和正常人不一樣,他們一個個眼珠上翻,只露出眼白,他們並非像最初一樣僵立,而是像電影裡的喪屍一樣,揮舞著手臂,沒有目標的胡亂走動著。
他們走動的速度很慢,很僵硬,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又很迫切,像是急著在找尋什麼。
時不時有兩個,甚至更多的人碰撞在一起,變成滾地葫蘆,然後就掙扎著笨拙的爬起來,繼續到處走……
海夜靈剛才已經聽我說過屍傀的事,見狀驚恐的問道:“他們已經變成屍傀了?”
“還沒有,不過快了。”柳絮邊走邊道:“海鬼笛再次吹響的時候,他們就會變成真正的屍傀。”
“海鬼笛?”
“你先前聞到的那股味道,是柳詩詩透過通風管道釋放出來的屍毒,普通人中了屍毒,輕易就會變成屍傀。這些人被攝走了生魂,中了屍毒,等同是行屍走肉,聽到海鬼笛的召喚,才會完全轉變成屍傀。”
“我感覺你比柳詩詩知道的還多呢。”我狐疑的看著她的背影。
柳絮停下來,轉過頭衝我瞪眼:“一開始我就讓你們什麼都別問,現在問了,我回答了,你反過頭來懷疑我?你有沒有良心?”
我被嗆的無語,怎麼就開始發揮潑婦技能了呢?
下到一層,柳絮拐個彎,上了甲板。
我跟著一拐彎,順著走廊看到黑沉沉的海面,立馬就腳軟了。
海夜靈趕緊扶住我,她拿著兩盞燈籠,懷裡抱著雨傘,再扶我,顯得很狼狽,但她還是很堅持的扶住了我。
柳絮發覺我的異樣,看了看我顫抖的雙腿,又看了看細雨籠罩的海面,像是明白了什麼,眼中竟露出一抹沉痛。
她只說了兩個字:“別怕。”
然後把海夜靈手裡的燈籠拿過去,放到了一個隱蔽的角落。
我和海夜靈都沒反對她的做法,因為我們都感覺,等下會發生很關鍵的事。
我緊咬牙關,在海夜靈的攙扶下上了甲板,卻再也寸步難行。
海夜靈噙著嘴唇想了想,忽然把那個青銅面具罩在了我臉上,“有本書上說,面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帶給人安全感。它可以讓人把自己的面部表情,甚至心中所想隱藏起來,能起到一定的心理暗示作用。”
也許她說的有道理,戴上面具後,隨著一陣冰涼傳入面頰,我的頭腦也為之一振,的確精神了不少,總算勉強能蹣跚前行。
好容易跟著柳絮走到船尾,卻見她閃身到一根柱子後,回過頭衝我們打手勢。
看意思,本來是想讓我們也躲起來,可是她忽然一愣,像是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一樣。
這時我發覺,海夜靈竟也用詫異的目光看著我。
“這面具……好像……好像和剛才有點不一樣了。”海夜靈小聲道。
不一樣?
我仔細看過這副面具,青銅所鑄,上面滿是斑駁的銅鏽,有著清晰的眼鼻口,口中有兩顆犬齒獠牙,不大像是人臉,而像是某種猙獰動物的形象。
銅質的面具,怎麼可能有變化呢?
我剛想把面具摘下來檢視,船尾的甲板上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你什麼時候兌現承諾?”
“急什麼?還沒到時間。”一個女人的聲音淡淡的說道。
是陳發和柳詩詩!
只聽陳發冷冷的說道:“柳小姐,希望你沒有騙我,否則你一定會後悔。”
柳詩詩同樣冷冷道:“騙你?你的願望沒有達成嗎?你希望一直把你當馬仔一樣使喚的徐四海身敗名裂,變成廢物,他現在怎麼樣了?”
陳發道:“我們談的條件可不止這些。”
柳詩詩“嗯”了一聲,卻沒再說話。
我忍不住探出一隻眼,往船尾偷瞧。
只見柳詩詩換了一身白色的連衣裙,站在最尾端,面向大海,手裡好像拿著什麼東西。
陳發站在一邊,捉肘張望,顯得有些沉不住氣,他探著脖子,粗聲粗氣的對柳詩詩吼道:“我說過,我要做人上人,我要徐家的財產都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