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
女人臉色一變,反手拉開門,衝了出去。
我跟著衝上甲板,登時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
一個渾身披掛著巴掌大黑色鱗甲的巨大怪物,正在和一個血跡斑駁的青年對峙,看情形像是剛結束了一回合的激烈交戰。
我著實被那怪物難以形容的外形震撼了一下,但是更加令我感到震驚的是那個青年!
“殷天?!”我脫口叫出了他的名字。
殷天一怔,轉過頭詫異的看向我,“你……你是謝安?”
兩人四目相對,我像是腳下忽然踩空似的,猛地失去了重心。
一個激靈坐起身,就見徐含笑捂著心口驚恐的看著我,“你……你能不能別這麼一驚一乍的,我就是想看看你的面具……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想到剛才的離奇境遇,我忙把手伸進懷裡摸索,卻是空無一物,哪有什麼玫瑰夫人的日記。
我糾結的抱住頭,把臉埋進膝蓋裡。到底是我有所思有所夢,還是真的又登上了玫瑰夫人號?為什麼那個神經賊也去了?
想到殷天,我鬆開抱頭的雙手,感覺船身還在劇烈顛簸,抬眼問徐含笑:“幾點了?”
“快11點了,我正想把你叫醒,問問你該怎麼辦?”徐含笑斜視著我搖頭,顯然被我嚇得不輕,還驚魂未定,“說到底玫瑰夫人號的下落從頭到尾都是我們的猜測,我們總要想辦法確定它在不在這艘船上吧?”
“在!一定在!”我跳下床,默唸釋魂咒,把蛋蛋和蠱妖都放了出來。
“叔叔。”蛋蛋一出來,就乖巧的拉住了我的衣角。
蠱妖是以胡豔麗的形態現身的,原本一臉惺忪,可一感受到船體的顛簸,立刻變了臉色,一把抱住我的胳膊,驚恐道:“這是在哪兒?為什麼這麼顛?在船上?在河裡?不行,我怕水,快把我收進去,快把我收進去!”
我本來也有深水恐懼症,見她花容失色眼淚狂飆,知道她眼下什麼也做不了,只好把她重又收回了攝魂戒。
我仔細看蛋蛋,發現他比上次出來又有了稍許的變化,越發的像是一個普通的小男孩兒了。
當然,他再普通也還是那麼的顯眼,因為他實在太胖了。
我拉過蛋蛋,背對徐含笑,小聲對他說道:“蛋蛋乖,去幫我找一件東西,找到了,叔叔回去給你買許多好吃的。”
這個小吃貨一聽說有好東西吃,馬上兩眼放光,問我要找什麼。
他到底是年紀小,我怕他聽不明白,所以對玫瑰夫人號的外形特徵說的十分細緻。
蛋蛋聽我說完,點了點頭,搖搖晃晃的穿門走了出去。
看著他憨態可掬的背影,再想想胡豔麗長期以來的古怪表現,我尋思著這趟的事情了結,是應該和這一大一小好好溝通一下了。我可不想一直隨身‘囚禁’著兩個怪傢伙。
關鍵是蠱妖的另一個身份是朱倩,我絕不能夠對她現在的生存狀態不瞭解。
還有胡豔麗,這個愛睡覺的懶女人,以前究竟是什麼妖呢?什麼妖怪這麼愛睡覺?
蛋蛋貌似已經突破了某種境界,可以憑自己的意願進出攝魂戒了,但他是個很乖的孩子,聽我說過一次,就不再隨意出來。可正是因為他太乖了,我才不能把他像寵物一樣養著,那樣的話,我著實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關卡。
“你剛才跟誰說話呢?”徐含笑問,大眼睛左右轉動著到處張望,“鬼?這船上難道有鬼?”
我沒理她,思索著有了線索後下一步該怎麼行動。
不大會兒的工夫,蛋蛋跑了回來,“叔叔。”
“誒,乖!”我本來想給他一個鼓勵的抱抱,可看著他球形的身子,感覺實在無從下手,只得摸了摸他的腦瓜,“找到沒有?”
蛋蛋搖頭,“上面沒有,下面……最下面我下不去。”
“最下面?”
蛋蛋點頭,重複道:“我下不去。”
我點點頭,能把範圍收縮到這個地步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沒有蛋蛋,我和徐小三等同是沒頭蒼蠅,不知道要尋摸到什麼時候呢。
我又鼓勵的撫了撫蛋蛋的腦瓜,說我言出必行,回去以後想吃什麼都滿足他,然後把他收進了攝魂戒。
我暫時拋開‘夢境’的事,簡單的做了些準備,開門走了出去。
徐含笑步步跟隨,我也沒和她多蘑菇。這女人貌似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想用挑戰各種極限的方法來對抗命運,我實在沒有阻止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