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套深藍色的工裝服和一雙皮靴交給我,這是陸運部的工作服,是事先想到某些環節,拿來備用的,沒想到還真就用上了。
我換上衣服和皮靴,已經是個徹頭徹尾的卡車司機了。
我指了指海胖子,讓穆棉給他化妝,告訴她我想要她畫那人的特徵,然後問海胖子,你會說話的時候往右歪嘴嗎?
穆棉笑道:“這個容易,交給我了。”
沒錯,我剛才忽然覺得胖子的身形和一個人很像,那人就是刀手組織的頭目羅歪嘴。
自從上次羅歪嘴逃脫,警方已經做出了他的拼圖,暗中追查他很久了。
我讓胖子化妝成他的樣子,是為了以防萬一。不敗露最好,萬一出了紕漏,有這麼個警方印象深刻的傢伙做線索,牛隊那夥人必定會把追查目標鎖定在羅歪嘴等一干人身上。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預防,萬一真有人失陷被當場抓獲,我們這幫人,怕是都跑不掉的。
所有人都化好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的笑了。每個人笑得都有點苦澀,那是因為相對我們要做的事,這一天兩晚的準備實在太粗陋了。
陳發甚至說:“我年輕的時候,第一筆算得上巨大的收入,是反打劫了一夥海盜,那一次我足足計劃了三個月。別說三個月了,如果能給我一個星期,我就能保證咱們九成九能得手。”
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四點,我對穆棉說:“明天天亮前就待在這裡吧,今晚把該開的燈都開啟。”
“明白,你們一直都在別墅裡打麻將嘛。”穆棉打了個響指,指了指房間一隅的一張自動麻將桌。
出了別墅,上了陳發事先準備的一輛麵包車,他拿出幾部不知道從哪個小店裡買的舊手機,連同配套的藍芽耳機分給眾人。
然後開啟手套箱,指著裡面一個簡陋的令人髮指的小型機械裝置,“無論警方還是F國的保全人員,都會用無線電通訊,別看這傢伙模樣醜,一開啟,方圓十公里的無線通訊都會受到干擾。我們的手機也會,但是相對受影響的程度要小的多。”
我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他不是什麼電子機械師,但是在海上,通訊全靠無線電,防備無線通訊干擾,自然是重中之重。防備不容易,但想要破壞就相對容易的多。
回到原來的城市,來到一個老舊的小區外,這時剛六點,雪已經暫時停了,我看看天,心說別再下了,至少今晚之前別再下了。
約莫過了二十分鐘,一輛電動車從小區裡晃晃悠悠的開了出來。騎車的人戴著頭盔,外面穿著棉襖,下面穿的是和我現在一樣的工裝褲。
化妝成羅歪嘴的海胖子趕忙跳下車,衝那人招手,“師傅,師傅!”
那人倒是熱心,晃晃悠悠開過來,掀開頭盔前擋,“怎麼了?”
海胖子敲了敲中門的車窗,“我們是外地來的,車壞了,您知道這附近哪兒有修車的嗎?”
“哪兒壞了?”
這會兒我在車裡已經看清,這人就是貨車司機。
我看了看左手,右手搭在了車門拉手上。
海胖子又敲了敲車窗,“沒電了,得先找人拉電瓶來懟著火,再檢修電路。”
讓我沒想到的是,貨車司機居然從電瓶車上邁腿下來了,邊摘頭盔邊含糊的說:“開著開著沒電了不一定是電瓶沒電,你這車也舊了,估計是哪兒的線斷了,我幫你看看,要是修好了,你給我一百塊錢就行了。”
“行,一百就一百,金盃電瓶在駕駛座後邊,你幫著給看看。”海胖子邊說邊拉中門。
門拉開的一瞬間,來到跟前的卡車司機和我正對臉打了個照面,猛地一愣。
不等他反應過來,我就把左手伸過去,同時念起了攝魂咒。我原本是絕不輕易攝取生魂的,但眼下這似乎是比把他打暈更保險的唯一法子了。
把變得木頭似的司機拉上車,我套上他的棉襖,拿了工卡,跳下車,指了指已經戴上的藍芽耳機,“電話聯絡。”
騎車來到山海貨運公司(就是之前的明川貨運),就見雪地裡站著兩排穿著工作服的一線員工。
“侯飛,怎麼才來?趕緊過來開早會!”馬明川從隊伍前探出身,衝我喊道。
侯飛,就是我易容的貨車司機的名字。
對於這麼早站隊開會,我不覺奇怪,只能說馬明川這個運輸起家的小老闆並沒有因為山海的日漸強盛而疏忽職守,也只有他這樣白手起家的人,才懂得親力親為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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