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花正仁邊往上爬邊問:“安子,蘇小姐怎麼樣了?”
“她想發揚風格,我沒讓。對了,你們日本不是有句諺語,說是‘不能丟下任何一顆米粒,不然就會被上天懲罰’嘛。”雖然還有一部分力量集中在胸腹間沒有擴散開,我已經覺得舉重若輕,夾著蘇鏡往上爬不在話下了,所以有心情跟這日本飯桶胡侃。
立花正仁說:“這個諺語,一定是笑笑對你說的,她真是一個好女人。”
不知怎地,聽他提起徐含笑,我微微一怔,“你說的對,她是個好女人。立花,你該不會打她的主意吧?你可是……”
“你在胡說什麼!”不等我說完,立花正仁就委屈的叫了起來,“笑笑是芽子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和你一樣。我有了芽子,怎麼還會想別的女人?雖然芽子受了傷害,可我對她情比金堅,比海深……”
話說一半,就聽他“啊呀”一聲怪叫,“不好了,有隻手……水……有隻水手追上來了!”
我急忙低頭向下看,就見一股血水像是有生命一樣順著雞爪鐮的繩子蜿蜒直上,頂端像是一隻蒲扇大的人手一樣兇悍的想要抓住立花正仁。
“把雞爪鐮摘掉!”我忙道。看來下面的水流到底有限,不足以支撐水陰屍直接進擊,而是要倚仗攀附。
立花正仁此刻也已經上了階梯,一邊向下踢騰,一邊摘掉雞爪鐮丟了下去。
他雖然手腳並用,但是甩出雞爪鐮的時候稍不留意,腳下一滑,抓階梯的手也鬆了。
我在上面看的真切,一咬牙,用一隻腳勾著蘇鏡,另一隻腳伸直,“抓住我!”
腳腕一緊,立花正仁的一隻大手已經握住了我的腳踝。
我心知此刻若是再掉下去,只能是萬劫不復,於是不管不顧,只是咬著牙,雙手交替向上攀爬。
胸腹間剩餘的那團力量,也因為下半身的吃重,趕過去增援。
“老天,安,你的力氣比我還大!”立花正仁重又回到階梯上,忽然道:“上面有水聲,我們快到出口了?我怎麼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麼?”
我心一動,回想上來前的情形,急道:“快!加快速度!下面的洞壁是溼的,水就要灌下來了!”
被這個話嘮一提醒,我一下子想起來了。
之前為了把雞爪鐮掛上,我幾次踩著洞壁往上跳,發現洞壁上到處都是水跡。
回想之前將我們吸進來的漩渦,只覺得大事不妙。下方的墓室不是一直空的,先前的漩渦,很可能是墓室的氣壓達到一定程度,產生吸力造成的。
立花正仁這會兒也想明瞭道理,用一句話解釋了我不能解釋的現象:“下面,是一個抽水馬桶?!”
雖然覺得發噱,但是我必須承認,這個解釋很生動形象。
蘇鏡說過,為了避免兩種液體混雜,陰陽壺的構造是很複雜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理,但我相信,下方的墓室是陰陽壺裡最主要的一部分機關。
“快到了,準備,閉住呼吸,儘量往邊上游!”
轉過一道曲折,不聞水聲,卻已經能看到搖曳不定的水幕。
“照顧好蘇小姐!”立花正仁最後提醒我。
看來這個日本佬和我以往在‘大片’裡看到的不一樣,還是很有紳士風度的。
剛到水幕附近,就被一大蓬突然灌下來的水兜頭激得我猛一激靈,“水就要灌下來了,立花,各自珍重,活著上去!”
立花正仁含糊道:“我想死也死不了……”
不等他叨咕完,我猛一發力,閉住呼吸,鑽出洞口,鑽進冰冷刺骨的水中。
與此同時,大量的水就像是被開啟了閥門,開始打著旋兒的往洞裡灌。
想起被卷下來時漩渦的威力,我不認為以我的水效能夠與之對抗,心念轉動,把蘇鏡扯到背上,示意她抱緊我,然後手腳並用的摳著潭底的石縫,像是四足野獸般沿著潭底竭盡全力的遠離洞口。
我的潛水鏡也早就不知所蹤,冰冷的水流迎面捲來,臉凍得麻木,眼睛更是難受的要命,剛開始勉強眯成縫,後來感覺眼珠子都快凍炸了,乾脆閉上眼,拼了命的往前爬。
不知道是不是見機的快,再加上全力以赴的行動,我竟沒怎麼感覺到漩渦帶來的阻力。
不知過了多久,正當我感覺憋氣憋到極限,肺就快炸開的時候,上方陡然一空,竟然鑽出了水面。
溼潤清新的氣流撲面而來,我貪婪的大口大口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