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情。
某位舊上海的大亨把交情比作三碗麵:臉面,情面,場面。
我一般不要前後兩者,因為我是草根出身,窮人家的孩子,講求臉面意味著虛榮,我要那東西作甚?場面……我一向自私,砸錢傷神的事是不會做的。
可是,情面是一定要的。
因為,這是個以人為根本的世界。
簡單的整理了一下,一開門,就見一個皮球似的小小身影杵在門口,仰著頭,可憐巴巴的看著我:“我……我餓了……”
“蛋蛋?”我把小傢伙抱起來,然後又放下了,臥槽,這小屁孩兒沉倒是不沉,可腰比海胖子還粗,抱著他的手感實在不怎麼好。
“翠姨呢?”我問。在家裡一向都是小翠照顧小傢伙的,指望牡丹,想也別想。
“翠姨和張爺爺在一起。”蛋蛋小聲道。
“啊?”我朝樓梯看了看,臥槽,小翠不會和張瞎子那什麼了吧?要是那樣,還不如我……
我領著蛋蛋往廚房走,沒到廚房門口,我改了主意,“反正要出門,一起吃宵夜吧!”
因為喝了酒,我沒開車,而是開了徐含笑的大摩托。沒急著去找牛隊,先帶蛋蛋去吃了碗湯圓,我照例是吃了六個鮮肉的,蛋蛋吃素,吃了二十個芝麻、豆沙、果子餡兒的……
其實我一直都沒有忽略蛋蛋,相反,用情同父子來形容我倆都不為過。我越來越少帶他出門,只是因為,我不想把自己家的孩子像東西一樣的塞進攝魂戒。而且,作為一個成年人,我也有著成年人的忙碌和煩惱。
吃完湯圓,我把蛋蛋抱到摩托車的油箱上,一路不緊不慢的來到牛隊給的地址,一個新建不久的居民小區。
牛隊叉著腰,瞪著牛眼看著我停車,第一句話就把我問傻眼了。
“你帶個小孩兒來幹什麼?”
“耶?!”我瞪眼看著他。
“這是誰家的孩子,這……這也太胖了!”牛隊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驀地想了起來,吃完湯圓抱蛋蛋上車的時候,小傢伙貌似和之前不大一樣,他……他好像有重量了!
我把蛋蛋抱下車,順手掂了掂他,貌似比剛才輕了好多,難道是我喝多了?
雖然不知道牛隊為什麼能看見蛋蛋,可還是得應對,我指了指蛋蛋,信口說:“我兒子,謝蛋蛋。”
“你兒子?”
“昂,乾兒子,和親兒子一樣。”
牛隊皺了皺眉,向一旁的一個女警招了招手,“小趙,你幫忙看著孩子。”
女警一愕,走過來看著蛋蛋,也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這誰家的孩子,怎麼胖成這樣啊?”
我去……敢情蛋蛋和牡丹現真身一樣,誰都能看見!
牛隊衝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跟他走。
進了樓門,上到三樓,進入一套門口拉著警戒線的居所。
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白手套的法醫迎過來說:“牛隊,現場勘查完畢,可以把屍體帶走了。”
“先等等。”牛隊微微搖頭,示意我進裡間。
看清裡間的情形,我一口老血上湧,差點當場噴出來。
一個二十多歲的男青年,仰臉朝天靠在電腦桌前的轉椅裡,桌上的檯燈亮著,桌面上有半包玉璽,和半瓶普通的紅酒。螢幕上,是一副暫停了的影片畫面,影片中顯示的是一個女人光溜溜的大屁股和屁股裡夾著的……關鍵是,青年的褲子還褪到了膝蓋上。
“擼死的?”我抹了把汗。這簡直就是之前我的翻版嘛!
“噗……”那個跟進來的女法醫忍不住笑出了聲。
牛隊翻了翻眼皮,說:“死者叫劉凡,二十七歲,是一家網路遊戲公司的二級開發員。今天傍晚五點,有鄰居報警,說……說他擾民。出警的民警敲了半天門,沒人開,最後就近找來鎖匠,開啟門,進來才發現人已經死了。”
“人都擼死了還怎麼擾民?”我好奇道。
牛隊長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走到電腦桌前,用戴著手套的手在滑鼠上點了一下。
一陣低沉卻狂放的電子樂自牆角響起,期間還夾雜著女人旖旎的叫聲。
與此同時,電腦螢幕上的影片畫面也動了起來。
“這是小澤瑪利亞的步兵,是辦公室OL系列,是澤姐最經典的作品之一。這個劉凡,很有品味啊。”我站在專業的角度評判道。
“靠!”牛隊長單手捂著臉轉過身用後腦勺鄙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