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挖?”馮戰一句話就把我問住了。
信任蘇鏡是一回事,但實際操作起來困難可不是一點半點。
石壁中不乏幾百上千斤的大石,石頭縫裡叢生的雜草也不知道歷經了多少次枯榮,反覆蔓延的草根使得縫隙裡的土分外夯實……就算加上張瞎子和蘇鏡,單憑我們十來個人想要把石壁挖開,那是有點……有點任務艱鉅。
“小雷,你帶幾個人先仔細看看該怎麼動手;小戰,你跟我走!”蕭二招手喚過馮戰,轉過頭道:“我相信蘇先生沒記錯,但是洞口封的這麼嚴實,平平不可能是從這裡進去的,應該還有其它入口,我這就去找找看。”
我知道他說的是事實,於是二話沒說,拉上丁浩和他們一起繞山找尋。山上山下搜尋個遍,也沒找到能容人鑽進去的洞穴。
看著遠處連綿的大山,我這才明白蘇鏡為什麼認為挖開被封的山洞是最可行的辦法了。
那惡水潭應該是一處深藏在山腹中的地下水源,別的入口肯定是有的,否則蕭平平也進不去,但是想要在這綿延不斷、植被茂密的深山老林裡刻意的尋找一個山洞,艱難程度比大海撈針也容易不了多少。
“回去吧,還是得想辦法把那個洞口挖開!”
我和丁浩正準備返回,忽然間,就聽山前傳來一聲巨響,腳下的地面竟被震得微微顫動。
急匆匆趕回去,還沒到跟前,就聽好幾個興奮的聲音在那裡咋呼。
“嘿,開了!這還真有個山洞!”
“雷哥,還是你厲害,要不怎麼都叫你火雷子呢!”
空氣中瀰漫著火藥的味道,到跟前一看,石壁居然已經坍塌崩裂,露出一個四尺見方的山洞。
“謝叔,雷哥把洞口炸開了!”幾個謝家子弟都很興奮,其中被眾星捧月般擁簇的黑臉青年兩眼放光的衝我點了點頭。
我認得這人叫卓雷,也是蕭二的徒弟,是馮戰的師弟。
“你帶了炸藥?”我疑惑的問。
“嘿嘿,我們家是開採石場的,為了以防萬一,我帶了幾根炸山的雷管。”卓雷憨笑道。
這時蕭二和馮戰也趕了回來,見到炸出的洞口,都露出喜色,顯然他倆剛才也一無所獲。
“小雷,你也太莽撞了,怎麼不和我商量就動手了?”蕭二用責怪的口氣說道,眉目間對卓雷卻很是讚賞。
“我就說不能炸,不能炸!這些個小崽子偏不聽!”
聽到張瞎子憤怒的咆哮,轉眼看去,就見他在蘇鏡的攙扶下正緩緩向這邊走來。老傢伙老臉漲得通紅,顯然是在氣頭上。
仔細一問才知道,提議炸山的是卓雷,蘇鏡無可無不可,張瞎子卻是強烈反對,說用炸藥會動搖山脈,可能會招來未知的兇險。
這次來的蕭家子弟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本來就對張瞎子不怎麼待見,哪肯聽他的。找兩個人出來硬把他抬到遠處,這邊卓雷便著手炸山。
我看了看炸開的洞口,沉下臉問卓雷:“你為什麼不等我們回來再動手?”
卓雷一愣,訥訥道:“我……我從小家裡就是幹這個的,我對炮藥熟悉的很,分量能把握住……”
我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這些蕭家子弟拜進蕭家門是為了學武,能有閒情幹這個的,要麼本身就是對武術痴迷,要麼就是頭腦簡單的傢伙,說白了,蕭家的有些個弟子,‘本職’就是二流子。
雖然蕭大蕭二嚴加管教,但是二人本身就是武夫,自己都是不拘小節的人,所以蕭家子弟注重尊卑道義,在某些個行為上卻是不大靠譜的。
在他們的心裡,對蕭家大小姐蕭平平都是很尊敬的,為了救蕭平平,每個人都有拋頭顱灑熱血的覺悟。
但是,我比任何人都知道,當遭遇的威脅來自認知範圍外的事物時,大腦的思考和行動的敏捷果斷缺一不可,比這更重要的,就是必要的組織性和彼此間的配合。
卓雷的表現恰恰就反應出,這些傢伙只知道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根本就是無組織無紀律,不知道‘牽一髮而動全域性’絕非是一句空話。
蘇鏡見我面露不快,依舊是那般冷淡的說道:“平平的時間不多了,拖一刻,她就多一分危險。”
我點點頭,勸了張瞎子幾句,就和其他人一起整理裝備。
張瞎子忽然有些失神的喃喃道:“我老張死了,是不是就能和小翠在一塊兒了?如果是,老張萬死不辭,不,簡直是求之不得啊。”
準備就緒,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