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雞場裡,早有大批警員到達現場。
停好車,我和牛隊一起看向胡豔麗。
胡豔麗懶洋洋的歪在後座上,眯著眼睛道:“你們看我幹什麼?難不成要我去幫你們抓幾隻小狐狸崽子出來,告訴其他人,這些狐狸崽子是殺人兇手?”
牛隊語結了一陣,下車去現場指揮了。
我笑眯眯的問胡豔麗:“餓了不?想吃雞不?”
我本來只是想拿狐狸吃雞來調侃她,不料她卻悠然自得的說:“就算你是七爺,也不能指使我們胡家的人。既然要我出馬,就得記我的好。不擺五宗大供,休想姑奶奶出手。”
牛隊回到車上後,惱火的直砸方向盤:“混賬,混賬,混賬!連小孩兒都不放過……一家五口,五條人命啊!”
他的憤怒我很能理解。
人命最大,抓捕懲治兇手只是法律的執行,告訴有犯罪心理的人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從而減少罪案的發生。
但是幾乎所有歸入0號檔案的案子,就算能夠破獲,也是起不到威懾作用的。
沒了這一點,無辜人員的死,就變得更加無辜悽慘。
所以,對警方而言,破案本身的意義委實不怎麼大,只有剷除兇手,免除更多無辜的人受害才是重點。
惱就惱在,明明知道兇手是誰,卻又不能逾越法律懲治兇手。
牛隊空發了半天火,問我現在該怎麼辦。
“買供品,拜胡家仙。”
“去菜市場?”
我斜了胡豔麗一眼,黑著臉說:“去個毛的菜市場,我得親自備齊五宗大供,她老人家才肯出馬!”
所謂五宗大供,是整豬、整羊、整雞、整鴨、整條的鯉魚。
按說這些都不難準備,難就難在‘親自’上了。
這是胡豔麗的要求,而且必須得是在我家裡給她上供。
好在養雞場本來就在鄉下,這些都容易採辦。
苦的是,我特麼除了自掏腰包,還得親手給這些畜生綁上紅綢,親自把它們弄上車,然後拉回家去。
當我把一頭半大不小,脖子裡綁了紅綢帶的豬抱上車的時候,牛隊慚愧的嘆了口氣,“唉,兄弟,辛苦你了。”
聽說要上供,老白早早的趕到我家裡幫忙。
胡豔麗卻說供奉要在晚上供。
然後……整整一個白天,就見一隻豬、一隻羊、一隻雞和一隻鴨在院子裡撒歡,浴缸裡還養著一條足有九斤重的大鯉魚。
好容易捱到晚上,還沒開始上供,又來了一個陰魂不散。
金景明巴巴的跑來要續命符了。
我正鬱悶無比,哪顧得上給他畫符,就讓他等會兒。
他也不急,居然腆著臉說,只要看見我就踏實了。
我怎麼覺得這孫子有點向丁浩看齊的意思?
知道我要上供,金景明問了一個我們誰都沒想到的問題。
他沒問是給誰上供,而是問:“你們會殺豬?”
一干人一下子全都愣了。
過了一會兒,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徐含笑和藍蘭的身上。
徐含笑用少有的柔情目光看著我,卻從牙縫裡迸道:“你讓我殺豬,我先殺了你。”
藍蘭則又對我改了稱呼:“毒仔,你殺人都不眨眼,還怕殺豬嗎?”
已經隱去了法身的胡豔麗在我耳邊幽幽道:“只能你來殺,換誰都不行。”
我認命的點點頭,拿起事先準備好的刀,先給雞鴨抹了脖子,又殺了鯉魚。
接著,一手抓著羊角,一刀“噗”的扎進了羊脖子。
“艹。”老白忍不住罵了一句。
其他人也都寒了一個,芽子更是捂著嘴驚呼起來。
事實證明,殺大型的哺乳動物會讓很多人反感,並且覺得驚恐。要不說,不能惹屠夫呢。
我甩開死羊,提著尖刀走向立花正仁……
“安子,你理智一點,不要殺紅眼了,我,只是幫你按著豬!”立花正仁小心翼翼的提醒我。
話音未落,我已經一刀攮進了豬脖子。
就在尖刀拔出的一瞬間,我忽然渾身猛一震,明顯感覺有什麼東西附著在了我身上。
胡豔麗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卻是從未有過的恭敬:“七爺,我在凡塵行事多有不便,只能暫借你法身共用。之前你身不可侵,只有在你宅院內由你自願供奉相請,我才能上身,請七爺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