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院長凝眉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和老劉怎麼會嚇成這樣?”
方婷已經徹底恢復了冷靜,沉聲把之前發生的事述說了一遍。
鄭院長等人都露出了駭然和不解,還有懷疑的神情。
牛隊長衝我抬了抬下巴,“你怎麼看?”
我攤了攤手,“老大,你還是按照你原先的思路,先調出監控看看吧。”
牛隊當即命人去保安室調取監控,經過檢視,從昨天上午以後,就沒有人再去過屍庫。
“老大,你怎麼看?”牛隊又衝我挑下巴。
我轉向方婷問:“那具被破壞的屍體是怎麼回事?”
“啊?你說什麼?”方婷像是從失神中驚醒,茫然的問道。
“唉……”牛隊嘆了口氣,想說什麼,被我暗中拉了一把。
我又把問題重複了一遍。
方婷才調整了一下情緒,說道:“我昨天來學校做客座講席,向院長遞交申請做解剖。當時帶了幾個男學員下去搬取屍體到一樓的解剖實驗室。可是到了屍庫,發現門敞開著,地上都是福爾馬林和碎肉。”
校方顯然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龍教授介面說道:“當時我也在場,那具屍體前天才被送來,被單獨放置在玻璃皿內儲存,我們去的時候,屍體已經被切割破壞了。”
“根據你們的專業判斷,切割屍體用的是什麼工具?”牛隊長問。
“手術刀。”
“手術刀。”……
方婷和幾個校方人員同時回答道。
牛隊又問:“在你們看來,作案人員的目的是什麼?或者這麼說吧,你們認為切割屍體的手法是否專業?”
方婷等人一起搖頭。
“我看挺專業的。”我下意識的喃喃道。
方婷蹙眉道:“任何一個有專業知識的人都能看出來,就連切片化驗都不會用那種切割方式,你都沒看過屍體,別妄下定論。”
“我看了,不然你以為你怎麼上來的啊?”我盯著她道,“我說的專業和你們的專業不一樣。我感覺……我看見那屍體,我都能感覺到疼。”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看到屍體一瞬間的那種感覺,問道:“屍體被破壞以後,你們哪個仔細檢視過被破壞的狀況?”
方婷道:“我和龍教授都看過了。”
我糾結的問道:“從你們的專業角度來看,如果把死屍換成活人,切割成那種狀況,這個人會死嗎?”
“你這是什麼邏輯?”牛隊不解的問。
龍教授的思維相當的敏捷,凝視我片刻,試探著說道:“你是想說,死屍是被凌遲處死的?”
牛隊和方婷等人都驚愕的瞪大了眼睛。
我眼望眾人緩緩的點了點頭,“其實也是湊巧,我有個朋友平常就愛看一些亂七八糟的書,有一次我在他那兒看到過一些關於凌遲的史料。我當時急著把方法醫抱出來,只看了屍體一眼,可一眼就正好看見,屍體的眼皮被割了,卻沒有完全割斷。凌遲這種刑罰是有一定步驟的,第一步,就是先把受刑者的眼皮割下,蓋住死者的眼睛。這樣既能減輕受刑者的恐懼,避免被嚇死,再有一個說法就是,讓受刑者在痛苦中忘記行刑者的樣子,避免死後化成厲鬼向行刑者尋仇。”
龍教授說道:“我也看過相關的書籍,聽你這麼一說,再回想起來,除了有一處傷口是直刺心窩,其餘的切割部位,真沒有一處是能夠致命的。我們都沒數過割了多少刀,但是大體判斷,超過上千刀,凌遲處死總共要割三千三百五十七刀,最後一刀才把受刑者刺死,這……這還真吻合了。”
“是誰跟一具死屍有那麼大仇?”牛隊凌厲的目光在一干人身上掃過。顯然也認為能這麼做的,只有校方內部人員。
一個禿頂的老頭不住的反手敲著桌子,痛心疾首道:“我一早就說過,不要接收這具屍體,不要接收這所謂的捐贈,你們都不聽!現在好了,出事了!院長,不是我說你們,他老李也在學校幹這麼多年了,從那件事發生,他就一直說自己是被冤枉的,他現在死了,還是自殺的,還留下遺書要把遺體捐贈給咱學校,你們說說,這合理嗎?咱們是不該信邪,但是架不住他李衛國怨氣大啊!”
“李衛國?”我吃了一驚。
“李教授?”方婷同樣吃驚道。
牛隊長問我:“你認識這個李衛國?”
我翻了個白眼,含糊道:“那邊也在查這件案子,‘國共合作’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