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醫生出來,我和陳發忙起身,問病人的情況怎麼樣。
醫生和我相熟,安慰我說病人沒大礙,只是撞到後腦,輕微腦震盪,住院療養幾天就好。
海胖子跳車的時候,後腦勺撞到了護欄,當時單憑一股子豪狠撐著,過後一放鬆就暈過去了。
我和陳發也都渾身擦傷,陳發更慘,半邊臉全蹭花了,好在剮蹭的不深,不至於毀容。
這一趟雖然沒有自家人缺失,也算是夠慘烈了。
“安,現在怎麼辦?”一向有主見的海老總此刻也沒了主意。
“什麼怎麼辦?”
徐含笑頓足:“駱十一死了!”
“哦,死了就死了唄。”我站起身,捏著兩個女人的肩膀往外走,“回家,該幹嘛幹嘛去,就算天塌下來,我頂著,不用你倆操心。”
是的,駱十一死了,被胖子一腳踢斷了脖子,死的不能再死了。
把人打殘和打死是不一樣的,打殘了,至少還是個人,打死了,人就不在了。
警方認定的結果是,多名別國籍人員跨境實施犯罪。我、陳發和海胖子屬於正當防衛,海胖子行動過激,卻連防衛過當都算不上。
十多個人,十多把槍,三名無行動能力的人質,我們能活著已經是奇蹟了。
官方的判定是公正的,但是駱十一是駱家的人,是駱蓋世的兒子。
隨著駱十一的死,另一場不能遏制的風暴,已經拉起了帷幕。
晚上,立花正仁在芽子的陪伴下到來。
彼此見面,相對苦笑。
我們昨天出事的同時,立花正仁在日本也遭遇了極其嚴重的車禍。
見到他的樣子,就能想象當時的狀況有多慘烈。
渾身上下都纏著紗布,一條手臂吊著,一條腿打著石膏,單手拄著柺杖……
立花正仁小聲對我說:“你知道的,傷得太重,需要時間的。好的太快,會暴露的。”
我點點頭,讓他坐下說話。
麻子衝我們幾個拱了拱手,慘然道:“這事因我而起,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哥幾個,謝了,謝了,姓顧的擱心裡了。”
見方婷婷垂頭不語,我笑道:“嫂子,你不要多想。換了我是你,又或者換了我是麻哥,面對那種情況,只要我在乎的人能活命,我會做的比誰都絕。”
當時麻子他們三個被駱十一抓住,為了保住麻子,方婷婷順著駱十一的話頭說和我有私情,實在是遺禍江東。作為一個女人,她那麼做,我真不覺得她有錯。
“你們幾個膽子也太大了!”海夜靈秀眉擰成疙瘩,連連搖頭。
泰國‘偷`人’一事,之前除了我們幾個當事人,其他誰都沒告訴。不是不信任,而是沒必要。現在搞成這樣,想不說明都不行了。
“現在駱家還沒表態,那就不去考慮。攘外必先安內,先把我們自己的事解決掉。”陳發沉聲道。
“昨天你說公司有內鬼,你確定?”我問。
陳發點點頭,“我前天公佈了和新加坡一家公司的合作計劃,前天開會公佈,昨天上午收到訊息,另一家公司開出了比我們優厚的條件,但是提交的合作發展計劃,和我提出的計劃一模一樣。當然,這個所謂計劃,本身就是個局。洩露訊息的人,一定不知道那家公司的老闆,是和我相交十年的老友。”
立花正仁問:“內鬼,是什麼?”
芽子小聲給他解釋:“就是叛徒。”
立花正仁“噢”了一聲,“我也發現了,這段時間,總是有人搶在我們前頭。”
海夜靈看著我,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我曾特別說明那只是初步計劃,要等安子回公司後再敲定,可還是立刻洩露出去了。知道這件事的人有限,基本可以鎖定誰是內鬼了。”陳發伸出兩根手指衝我比劃了一下。
“徐四海。”海夜靈道。
徐含笑:“海東昇。”
陳發攤攤手,“除此之外,我想不到還有誰。”
“大哥是絕不會做這種事的,這樣做,對海星沒有任何好處。”海北燕蹙著眉頭說道。
徐含笑嘆了口氣,“確實,四家合作,利益是共同的,爸和大伯他們也不會這麼做。真正要說能參與計劃,而且有理由這麼做的……”
我打斷她:“下一個話題。”
陳發皺眉:“你不覺得這個是首要問題嗎?你應該知道山海接下來將要面對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