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張瞎子提到常家,我的心頓時猛一蹦。
東北民間把有道行,能夠修成人形的動物叫大仙,其中最出名的,就是狐、黃、白、柳、灰五仙了。
雖然張瞎子還沒有細說,我卻已經想到了太平間裡成群結隊的老鼠,以及火葬場的蛇妖。
兩者的出現都是那麼反常和邪異,而老鼠正是五仙中的‘灰’,蛇則是五仙中的‘柳’,或者又稱為‘常家’。
“五仙?仙家怎麼會做這種倒行逆施的事?”藍蘭問。
張瞎子說道:“正統的仙家自然是不會做妖邪之事的,那些山野間難以通達的精怪可就說不得會做些個傷天害理的勾當了。”
張瞎子沉吟了片刻,又道:“依老張看,醫院的鼠患和火葬場一事,絕不是邪異精怪刻意為之,反倒是有人倒行逆施,利用五種畜生作妖邪法術。”
“噬屍術!”周信脫口驚呼。
張瞎子點了點頭,少有的謹慎道:“世間正法,皆有道可循,妖邪之術卻是萬變千宗。邪修中,最常見的大致分兩種,一是奪人精血精元,再就是食其形來惡修了。如今看來,醫院和火葬場接連出事,怕是有人利用後者,在修煉某種邪惡的法門。”
“老鼠吃人修煉?”方婷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您的意思是,還會有更多的屍體被損毀?”牛隊的切入點更加偏重他的職業性質。
張瞎子又凝神思索了片刻,沉聲道:“食形惡修中,食屍的效果,遠不及吃活人來的快。若是施術者人性泯滅,遭殃的怕不只是死屍了。”
話一出口,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張老,您這是不是有點……有點過了,畜生吃人,這也太聳人聽聞了吧。”牛隊皺眉道。
張瞎子冷哼一聲:“你說我誇大其詞?呵呵,你以為火葬場內,蛇妖產子,那些幼蛇只會吃死人的肉嗎?”
牛隊明顯一哆嗦,驚恐的看向我。
想到那些紅色的怪蛇,我背上的汗毛又都戧了起來。
那些幼蛇只是才破卵而出,還沒來得及舒緩過來,就被我粗暴的壓死了。就母體的行動速度看來,幼蛇一旦過了適應期,就其數量和速度……那簡直是無數個兇蠻狂暴的惡魔!
我艱難的吞了口口水,整理了一下思路,“張叔,我們先說說周哥吧。現在蛇妖被燒了,他是不是就沒事了?”
張瞎子搖了搖頭,“這類被人為煉製的邪物,在沒成氣候前,本體都是被藏匿起來的。所謂的蛇妖,不過是被本體指使,聚斂邪煞的工具,等到吞噬吸取了足夠的邪煞,就會被本體吞噬,從而增加修為。這類邪物當然不能和仙家相提並論,靈性不足,卻是相當的記仇。周信以一己之力,用定屍術壞了常家的好事,對方多半是不會放過他的。”
張瞎子由始至終都沒像以前那般故弄玄虛,可說出的話,卻是越發的讓人細思極恐。
一想到監控裡看到的成千上萬的老鼠最終會互相吞食,再被所謂的本體邪物吃下去,我的五臟六腑就忍不住直抽搐。
“要怎麼才能保住周信?”牛隊問。
張瞎子說:“這個暫時不用擔心,他吃了妻兒煮的黃糯飯,靈氣會暫時遮蔽妖邪留在他身上的怨念,在對方邪術沒有煉成前,常家應該不能找到他。這當然只是權宜之計,最根本的法子,是要誅除妖邪本體和作邪法的人,否則一旦‘五仙’煉成,且不說他性命難保,也不談其後果會如何嚴重,單說惡修期間,就不知有多少屍體被損毀、多少無辜的人被害了。”
藍蘭最性急,忍不住問:“老張,你就直說怎麼才能誅除妖邪吧!”
張瞎子又是一陣沉思,說:“想要誅除假五仙,最好的法子,就是請真正的仙家出馬。撇去灰、白兩家不談,只要能請來胡、黃、常三家中的任何一位仙家,就能輕易破除邪法,誅除妖孽。”
說到這裡,他拉起蛋蛋的小手,慈祥的笑道:“小安,別看你身份特殊,可要請真正的仙家出馬卻也不那麼容易。這件事,恐怕是要著落在土地爺身上了。”
“張叔,你為什麼總說蛋蛋是土地爺呢?”我終於忍不住問出了這個糾結已久的問題。
張瞎子嘿嘿一笑:“因為蛋蛋本來就是一方土地啊。你難道不好奇,他為什麼會噴發出蛇蟲畏懼的氣息?”
“老爺子,你又開始賣關子了。”我失笑。
“嘿嘿,蛋蛋本來就是吃土鬼,照道理五行邪煞都是難以撥亂反正的凶煞,蛋蛋卻是萬中無一的善良。一般的吃土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