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和噶努大叔聊天的時候聽他說過,這裡離邊境很近,因為地理偏遠,又是深山,經常有不法分子越境作惡。
對於西南邊境的混亂早有耳聞,只是沒想到會猖獗到這種地步。
不等天亮,我和海夜靈徒步趕到山外報警。
海夜靈本來說要留下陪蘭花,我沒同意。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見這個叫蘭花的女人,總覺得不踏實。
噶努大嬸臨死前為什麼會是那種眼神?她究竟發現了什麼?
警方對這件事的態度不鹹不淡,只是走了個流程。
他們對此不說司空見慣,也算見怪不怪了,何況四個匪徒也都死了,不可能指望幾個邊遠山村的小警察直搗匪巢。
海夜靈借警方的電話打給家人。
我也給老白打了個電話,得知海家的人已經找過他和石頭了,那邊找我們倆都找瘋了。算起來,我和海夜靈這一趟莫名之旅,竟然過了整整半個月。
處理完噶努夫婦的後事,蘭花的安置成了問題。
父母一死,她孤身一人沒了依靠。
海夜靈要把她帶出大山,帶到我們的那個城市,為她安排工作。
我知道她是感激噶努夫婦的一飯之恩,可我還是覺得這樣做不怎麼妥當。
海夜靈執意如此,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於是,在聯絡到老家的警方後,我們帶著蘭花踏上了回家的列車。
下了火車,藍蘭和海胖子已經等在那裡。
之前我們被刀手伏擊,落在大奔裡的手機等物品終於物歸原主。
一開機,手機就震個不停,全是電信公司的來電提醒和簡訊。
老白和石頭就不用說了,打來最多的是朱倩。
我在車上給她回了個電話,她沒接,過了一會兒給我發了條簡訊——孟剛回來了。
我心中冷笑,回來的好,咱們的帳也該好好算算了。
“跟誰發資訊呢?”
我一怔,抬起眼,就見海夜靈斜眼盯著我手機的螢幕。
這個女人怎麼忽然變得八卦起來了?
不經意間,眼角的餘光掃見一雙眼睛也在往我手機上瞄。
轉頭一看,蘭花正快速的把臉轉向窗外。
得知孟剛回來,我就懶得想她的事,對海夜靈說要去醫院看朋友,讓開車的海胖子隨便找個地方把我放下。
海胖子從後視鏡裡瞄了我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說:“你的兩個朋友我和藍蘭已經見過了,那個石頭恢復的很好,你不用急著去見他。”
我說:“胖總,怎麼著,您這是又開始牛逼了?”
海胖子嘿嘿一笑,“我不牛逼,你牛逼。你當著海、徐兩家所有人的面讓徐四海下不來臺,然後拍拍屁股走人,還帶著我妹玩兒人間蒸發。嘿嘿,你覺得我老爹他們能不惦記你嗎?大伯和大媽不在了,我老子能不替他們和你這個海家女婿好好聊聊?”
我一陣頭大如鬥,對海夜靈說:“海總……”
“閉嘴。”海夜靈斜了我一眼,用眼神告訴我:一切靠領會精神。
於是,車一路開進了海坤郊外的大宅,我們直接上了飯桌。
這一次,徐家的人都不在。
海家的後輩也大都沒來,只有海坤一家人,和兩個長相有些特異的老人。
其中一個身材不高,頭髮花白,面孔卻是黑裡透紅,十分的健碩。
說他長相奇特,是因為他的一隻眼睛有著玻璃球炸開般的紋路。
通靈筆記裡說,這種天生花目的人,能夠看到鬼。
花目老人身邊坐著個戴棒球帽的小男生,蒜頭鼻子大眼睛,模樣非常討喜。
另一個老人讓人覺得怪異,是因為一看到他,腦子裡就會冒出兩個字——猥瑣。
極度的猥瑣。
半寸長的頭髮支楞八叉的,兩撇狗油鬍子更增添了他猥瑣的氣質。
我小聲對藍蘭說:“你看他像不像吳孟達?”
“滾蛋!”藍蘭咬著牙從牙縫裡迸道:“這是我師父!”
龍虎真人張啟清!
我一下子想起來,當初答應‘賣身’進海星的時候,海夜靈說過,是張真人把藍蘭介紹給她的。沒想到張真人真人長得這麼有個性。
海坤指了指花目老人,沉聲介紹道:“這位是漠北駟馬堂前任堂主洪老大。”
海夜靈忽地站了起來,“您就是洪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