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一閃而過,葉師爺大叫:“不妙!”
這時我已經閃到了一邊,抬眼間,就見天花板上爬滿了鍋蓋大小的甲蟲。
我是頭一次見葉師爺用刀,他那一刀又快又狠,收發只在眨眼間,不可謂不快。
但是,刀劈中甲蟲的翅膀,不但分毫未損,竟還崩出幾星火花,甲蟲的外殼竟然堅硬如鐵!
這些甲蟲和之前在滇南見到的有七分相似,只是個頭卻大了不止一點。通體碧綠,一雙甲翅開合間,竟露出一張張的人臉!
那絕不是什麼花紋圖案,而是在甲蟲的翅膀間,切切實實的有著一張人類的臉孔,就好像人頭上另長了一顆蟲子的腦袋和一對綠色的翅膀。
“麻痺!老子不幹了!”一向標榜不怕蟲子的老白殺豬似的嚎了起來。
我招呼他往外跑,哪知一轉身,就見大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合攏了,門上同樣爬著幾隻人面大甲蟲。
“葉開山,怎麼辦?”我真有點慌了,這鬼東西像是要故意把我們堵在屋裡。
葉師爺又對著甲蟲砍了幾刀,都被甲蟲揮動鐵板似的翅膀擋開。
他快速的退到我和老白身邊,促聲道:“這些怪蟲上的臉張張不同,卻個個滿是怨毒,應該是陰魂所化。”
老白聞言,立刻取出一張黃符,可還沒來得及點著,天花板上的人面甲蟲就振動翅膀撲了下來。
我順手從旁邊抓起一張椅子,將衝向老白的一隻甲蟲拍了出去,“往樓上跑!”
老白邊往樓梯跑,邊點黃符。
我揮舞椅子,和葉開山一起墊後。
老白把點燃的黃符向著甲蟲甩了出去。
急得大叫:“沒用!就算是陰魂,可蟲子是實體,陰魂和蟲子合二為一,根本沒法驅散!”
話音未落,他忽然發出一聲慘叫,從樓梯的拐角處栽了下來,“艹他媽的,上面也有蟲子,我被蟲子咬了!”
我急忙把他拉起來,顧不得檢視他傷勢,左右一掃,見樓梯下方有扇小門,忙慌不擇路的拉著衝過去,拽開門將他甩了進去,自己也跟著跳進了門裡,“葉開山!”
招呼葉師爺進來,立刻關上門。
一時間就聽門外“砰砰”直響,像是有人在用大石頭砸門一樣。
好在房子的裝修用的都是真材實料,甲蟲飛撲撞擊的力量一時半會兒不足以把實木門撞開,我們才有暫時的喘息機會。
樓梯下方的這個小房間裡沒開燈,黑暗中,就聽葉師爺惶然道:“當家的,大事不妙啊!”
“怎麼了?”
“我被咬到了!這些怪蟲居然能咬到鬼!”
我打了個寒噤,找出手機照亮。
亮光中,老白一隻手捂著臉跑到門口,按亮了電燈開關。
“我艹!”
燈光大亮的一剎那,老白一手捂臉,一手指著我身後蹦了起來。
我以為這裡也有甲蟲,頭也來不及回,就把椅子向後掄了出去。
“我艹!”
回過頭,看清面前的情形,我蹦的比老白還高,叫得比他還大聲。
看設計,這裡應該是一間雜物室。
但是現在,卻堆了整整一面牆的屍骸!
屍骸約有二十幾具,有男有女,甚至還有兩個看樣子十多歲的孩子。
一具具像是被吸食了血肉,只剩下一層黑皮包在骨頭上。
可怖的是,這些屍骨的頭頂,都有一個拳頭大小的破洞,像是有什麼東西從裡面鑽出來了似的。
“麻痺,是降頭!是食魂降!”
老白捂著臉叫道:“我頭一陣子查了不少降頭的資料,人的三魂七魄在頂門,那些怪蟲是吃了這些人的魂魄變成的人面降蟲!”
剛才我胡亂掄椅子,砸散了一摞堆在一起的屍骨。
不經意間看見其中一具女屍,我渾身如遭電噬。
“大當家的,怎麼了?”葉師爺問道。
“沒……沒事。”
老白上前一步,指著女屍驚呼道:“那項鍊……她……她是張蕾?!”
“或許是同款。”我喃喃的說了一句,蹲到女屍身邊,把她脖子裡的項鍊扯了下來。
翻過藍寶石的吊墜,赫然見到底託上刻的‘平安’兩個字。
我使勁閉了閉眼,站起身,把項鍊裝進口袋裡。
“真是她?你不是說她在滇南嗎?”老白惶然問道。
“她不會回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