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紙條,只見上面寫著:“初一晚初更金神墩向土地爺求籤”。這段話很怪,下面也沒有具名之人。
範子云突然想起自己在盛記鏢局之時,接到金章令主的密令,詞句也是如此古怪!
初一,今天不知幾時了?
哦,對了,自己山中迷途,何不把這頭信鴿放了,自己跟著這信鴿飛去的方向奔行,豈不省得再找路了?
一念及此,依然把字卷放進銅管,隨手放開灰鴿,那灰鴿立即振翅往西飛去,範子云哪還怠慢,跟著縱身掠起,跟了下去。
要知他從小在山間奔行,練成輕身功夫,如今內功精進,輕功自然也跟著精進,這一展開腳程,當真疾逾飛鳥。
翻越過兩重山脊,舉目望去,前面竹林茅舍,已有人家,稍遠之處,屋宇櫛比,似是一處鎮甸,那飛鴿越過竹林,飛入竹林,便自不見。
範子云暗暗叫了聲:“可惜!”
前面已經有人家,就不能再施展輕功了,腳下一緩,走近竹林,只見一個老翁手攜竹杖,緩步走來。
範子云急忙迎了上去,抱抱拳道:“老丈請了。”
那老翁腳下一停,打量了範子云一眼,點頭還禮道:“客官有什麼事?”
範子云道:“在下山中迷路,走了一晚,今天才找到此地,想請問老丈,這裡是什麼地方了?”
那老翁道:“這裡地名三十里鋪。”
“三十里鋪”,這地名範子云很熟,記得老管家陪同自己去夏家堡,就曾從三十里鋪經過。
範子云輕哦一聲道:“這麼說,這裡是北峽山了?”
他老家金牛村,就在北峽山脈的南麓,北峽山橫亙皖省中部,錦連一二百里,他自小生長金牛村,足跡所至,不出十里,自然認不個得。
那老翁笑道:“咱們這裡正是北峽山脈的西麓,客官要趕路,鎮上可以僱到車了。”
範子云拱拱手道:“多謝老丈。”
“不用謝。”那老翁口中說著,策杖自去。
範子云循著山間小徑,又走了一里來路,才趕到鎮上。
三十里鋪北通舒城,南通桐城,它正好在兩個大縣的中間,南北交通的要道,因此鎮甸雖然不大,但過往的人,街上茶肆酒館,倒也十分熱鬧。
範子云上次隨同老管家,曾在鎮上打過尖,故而十分熟悉,但舊地重來,前後不過數月,老管家已經人天永隔,心中不禁升起一絲哀思,連眼眶也有些溼潤 了。
這時已經快近午牌時光,範子云走進一家叫做和興樓的酒館,找了個臨窗的座位坐下。
堂倌沏了一壺茶送上,問要吃些什麼?
範子云隨口道:“你叫廚下隨便配幾個下酒菜來就好,再來半斤紹酒。”
堂倌唯唯應是,退了下去。因為時近晌午,上樓來的食客,也漸漸多了,人聲也漸漸嘈雜起來。
此時從樓梯上走上來兩個身穿青布長衫,揹負長形包裹的漢子。這兩人雖然穿著長衫,但一望而知是武林中人,但決非什麼高手,很可能是哪一家鏢局的鏢頭而已!
堂倌正好把二人領到左首一張空桌上落坐,其中一人屁股落到板凳上,隨即就一疊聲的只催快拿酒菜。
堂倌連聲應是,問了要些什麼酒菜,便自退去,過不一會,範子云的酒菜和兩人叫的,同時送上。
範子云因對方兩人既是江湖上人,自然留上了意,一面慢慢的斟酒,就傾聽著兩人的談話。
只聽左邊一個開口道:“合肥報國寺,和少林有什麼淵源?”
他一開口,就提及少林,範子云不由得回頭瞧去,只見說話的是個扁臉漢子,年約三旬左右。
坐在他對面的大概已有四十出頭,是個粗眉大眼,較為壯碩的漢子,聞盲笑道:“虧你在萬家莊待了這麼多年,連報國寺方丈,是少林出身,都沒弄清楚。”
扁臉漢子低哦一聲,笑道:“兄弟又不是和你祁老哥一樣,平日職司,專跑各大門派的,如何弄得清楚每門每派來龍去脈,要不是這趟奉老夫人之命,隨你老哥去報國寺迎接慧善大師,我連合肥有個報國寺也不知道呢!”
範子云心中暗道:“原來這兩人是黃山萬家莊的人,奉命去迎接少林慧善大師的。”
扁臉漢子一面說話,一面拿起酒壺替紫臉漢子面前斟滿了酒,接著道:“祁老哥,這次推舉盟主,聽說夏大俠呼聲很高,你看如何?”
紫臉漢子道:“今年的事,還很難說,因為聽說有幾個門派,推舉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