衚衕口下車,馬六帶著艾麗莎一起慢步走到衚衕裡面,十七衚衕還是那個十七衚衕,連帶著衚衕口那根電線杆上的廣告依然很驚世駭俗一般,只是馬六今非昔比,穿得是人模狗樣,有點衣錦還鄉的感覺,加上身邊有一位比他更加拉風的艾麗莎,一路上回頭率都高得出奇,可惜認得馬六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
都說nv大十八變,但男人也可以變化,比如馬六以前在十七衚衕只是個流氓混混,一臉的痞xìng算是他最得意的招牌,可現在也算是功成名就,億萬身家,腰纏萬貫,說是富可敵國都一點不誇張,自然讓人一看就覺得這傢伙不是等閒之輩。
在衚衕口,幾個老太爺正在下棋,馬六認得那些人,四個人中,四個半都和他吵過,其中的三個老頭子曾經詛咒馬六生個娃兒沒屁眼,另外一個曾經拿著掃把追過馬六半條街,禿頂的老人便是馬六曾經N顧茅廬的趙大了。
曾經為了給xiǎo虎過生日,馬六經常是半夜跑去趙大家“串mén”,順手牽羊過不少東西,後來趙大家的兒媳婦上了mén之後,馬六也曾經和xiǎo三幾個兄弟一起去爬過趙大家的窗戶,偷看xiǎo媳婦洗澡,雖然極少看到過什麼chūnsè,可幾個兄弟卻是樂此不疲,那時候馬六最拉風,站在xiǎo虎的肩頭,常常在肚子裡誹謗那xiǎo媳婦不該用熱水,搞得水汽翻騰,嚴重影響了他的視線,當然,狗日的趙大父子也曾經逮到過他們,當然,最後背黑鍋的永遠都是從來不吭聲不出氣的耗子,反而是天天在關二爺面前講義氣的xiǎo三和馬六最沒有義氣的先溜號,好在那耗子也等於是孤兒,住在親戚家,親戚管不了之後,索xìng將他攆了出來,趙大父子拿他也沒辦法,更是知道真要是對耗子來了狠的,估計馬六這三個兄弟到時候會帶著一幫子xiǎo混混找上mén去算賬,所以趙大父子一直是風聲大雨點xiǎo,也沒真跟馬六幾個兄弟硬扛到底過。
想起昨日種種,馬六是倍感唏噓啊,對這些老頭子居然再無恨意,湊上前去,看那趙大被bī上絕路猶自耍賴不認輸,馬六索xìng幫他一把,在旁邊指揮了兩步,竟然起死回生,將對方殺得落花流水順利翻盤。
一局棋下完了,幾個老頭子罵罵咧咧說觀棋不語真君子,待要罵馬六,可才一抬頭,先是看到艾麗莎了,嘴巴張得老大,足足可以塞下三隻鴨蛋。
洋妞啊,大洋馬啊,這輩子他們還真只在電視中看過,十堰雖然也有旅遊的地兒,但那些洋妞註定一輩子也不會光顧十七衚衕這個貧民窯的,所以現在看到艾麗莎這麼水靈的一個妞兒,自然是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馬六咳嗽一聲,幾個老頭子這才注意到他,一轉頭,總覺得有點眼熟,只是此時的馬六和一年前的馬六差別相當大,看了半響,還是那趙大最先認出馬六來,竟然驚聲指著馬六哆嗦道:“狗日的,你是馬六?!”
皺了皺眉頭,馬六道:“趙大叔,你還記得我啊,呵呵,我不正是馬六麼?”
那趙大嚇得一哆嗦,馬霸王啊,自己居然脫口罵了馬霸王,這還得了?
這狗日的不是消失了這麼久了麼,怎麼突然又回來了?
不對啊,他現在好像發達了啊,咋還帶了個洋妞回來?
他怎麼會對自己這麼客氣?還叫自己趙大叔,這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麼?
幾個老人都像是見了鬼一般的盯著馬六,倒是馬六當先笑著給幾個老人打招呼,一一叫過,居然沒有一個叫錯。
見馬六像是變化挺大,再不像以前那麼無賴,又或許是看在一邊艾麗莎一直朝他們友善的微笑的緣故,反正幾個老人對馬六的態度好了許多,竟熱情的打招呼,問這艾麗莎是馬六的nv朋友麼,馬六說是,幾個老人便都誇馬六有本事,那劉大爺更是對趙大玩笑說,趙大啊,你家那兒媳婦算是咱們十七衚衕的一朵花了吧,現在跟xiǎo六這婆娘比起來,可就是一個地上一個天上了,沒得比嘍,那趙大也不生氣,反而連連點頭,誇馬六能幹,又問馬六到哪去了,怎麼這麼久也不見回來,馬六說自己在上海做生意,這次有事有事路過所以便回來看看老屋。
趙大就嘆氣說,老瘸子走的時候其實有囑咐過他,讓他幫著照看一下馬六的老屋,他平常沒事都去看看,現在老屋和走之前一樣,只是mén被他拿鎖給鎖上了。
馬六一聽這話,心裡是真感激,竟又覺得其實十七衚衕這些人比起上海那些城裡人可是可愛得多了,拿出錢包,每人發了一百,說是這次回來沒有買什麼禮物,讓大家回頭自己去買兩包煙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