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嬪稍稍暗了暗,轉眼便恢復常色。
看著那青玉蠱蟲一動也不動,墨瀲面上動了動,卻沒有說話,她知道這樣的蠱蟲壽命是有限的,完成了這一次換血,它的生命便也走到了盡頭。
只是,似乎苓嬪根本不需要她的感激和謝謝,如此,墨瀲也不必說,任何人之間的債,總是還不清楚的。
“千葉,你給他傳個訊息吧,你的蘇木裡更快些!”墨瀲轉過頭朝著千葉說道,信鴿有的是,但是時間卻沒有一隻信鴿能跟千葉的蘇木裡相提並論的!
千葉點了點頭,走到桌前準備拿筆寫字,卻被墨瀲擋了一下。
墨瀲從千葉手中拿過筆,語言輕微道:“我寫吧!”
千葉面上一怔,還是將筆給了她,隨即一個口哨聲響起,蘇木裡急速地進了屋子,在屋內盤旋一圈,便落在了千葉的肩膀上。
伸手撫了撫蘇木裡的頭,千葉將墨瀲寫好的紙條綁在了蘇木裡的腿上,隨即揮手,蘇木裡瞬間便沒了身影。
“沒有辦法能讓兩個人都活下來嗎?”墨瀲看著蘇木裡消失的方向,片刻回過神看著苓嬪,面上帶著幾分複雜。
苓嬪頓了一下,想了想,抬起頭看著墨瀲,道:“據我所知,你那裡有一棵千仙草,用千仙草的果實磨成粉會加速蠱毒的引出,甚至可以減少一半換血的量,若是順利,兩個人倒是能保證全都救活,但是同時也存在風險,若是控制不住,木槿很可能會發狂。”
墨瀲聽著苓嬪的話,不由得心裡一顫,原本清冷的面上更是沉了幾分,蠱毒的危險不是毒性多強,而是解毒太過麻煩,只要一個不小心便會被反噬,如今聽苓嬪這麼一說,原本揪著的心更是一緊。
千葉伸手扶住墨瀲,看向苓嬪她心裡也是有些難過,只怪自己對蠱毒瞭解的太少,如今也是無能為力。
“不過,我倒是見過子母連心被喚醒的情況,若是真的要一試,說不定會有轉機。”苓嬪將剛才的東西收了起來,伸手端過剛才沒有喝完的茶,茶還是溫熱的,苓嬪唇角勾了勾,低頭喝了一口。
墨瀲和千葉均是一怔,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待回味苓嬪的話之時,兩人的面色均是一冷,莫不說常年在一起的母子能相互喚醒的機率已經是很小了,如今夕顏在幾歲的時候就被帶離了二公主身邊,若是要喚醒,幾乎是根本不可能。
但是,所有的都是設定,如今似乎也只有在一條路可走了,至於二公主和夕顏的事,還得是要二公主自己做決定。
夜深了,月光朦朦朧朧的灑下了一層輕紗,將天氣的悽迷包圍住,帶著一種迷濛的幻想。
蟬蟲叫了一整天也累了,如今都躲進了巢穴裡休息,準備這明日的繼續奮戰。
清越小築。
墨瀲早早就躺下了,只是不似之前的沉穩,輾轉反側兩個多時辰了,依舊是睡不著,她的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一雙如波的水眸緊緊地閉著,面上帶著煩躁。
再一次翻過身,墨瀲有些氣惱的掀開被子,睜開眼透過窗戶的縫隙,對面閣樓的屋頂,楚晗一襲黑衣依舊對月而立,他的黑似乎要融進這漫天的漆黑裡。
墨瀲起身下了床,緩慢的步子走到桌前,自顧地倒了一杯茶,此刻茶已經是涼的了,正好澆一澆心裡的火。
仰起頭喝了一大口,墨瀲似乎覺得舒服了許多,她慢慢地回到床邊坐下,斜斜地依著床邊,卻沒有躺進去。
片刻,耳邊傳來悠揚的笛聲,墨瀲面上一動,隨即抬起頭看著對面閣樓的樓頂,楚晗不知手中何時多了一把玉笛正貼緊著唇邊。
輕緩的笛聲伴著悽迷的月色緩緩地飄向了各處,原本靜謐的夜晚似乎全都沉浸在了夢中。
墨瀲面上稍稍動容,片刻收回了目光,耳中浸灌著楚晗的笛聲,墨瀲的煩躁似乎順著笛聲飄散去,緩緩地,她的雙眼漸漸地合起來。
清越小築的這位已經漸漸地進入了夢鄉,對面閣樓下,卻是依舊站著一個消瘦的身影。
婉瑜郡主上不去閣樓的屋頂,只能在下面漾著頭看著楚晗,只是一會兒,脖子便痠疼的抬不起來,她正想著法子往上爬,卻聽到楚晗的笛聲,原本不安分地上躥下跳,如今也平靜下來。
安靜地坐在楚晗站著的那個屋角下,婉瑜郡主似乎是突然之間冷靜了下來,她坐在地上,雙手環抱著自己的雙肩,頭抵在膝蓋上,面色平靜帶著幾分享受。
她不是蠢笨的人,楚晗能這時候吹笛,肯定是為了墨瀲,這些,不用想她就知道,但是,如今她人在楚晗跟前,她便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