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

聞言，方厲虞面色驀地一沉，眸底閃過一絲意外，愕然的看著老頭子。

他剛才那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會在黑市等自己？

他知道自己就要去黑市了嗎？怎麼可能呢？他不可能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沉默片刻，方厲虞眸色一黯，俊臉佈滿陰霾，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他去黑市的事，從未向任何人提起來，為什麼老頭子知道這件事呢？

老頭子見他的情緒有些激動，眸光微微一閃，目光緊緊的睨著面色冷峻的方厲虞，淡淡扯唇，“為了救顧愛那丫頭，你前段時間不是去黑市找過東方貊嗎？我想，救那丫頭並不難，條件是讓你和他的女兒東方研結婚吧！”

方厲虞立在原地，攥緊了拳頭，臉色冷峻，唇抿得緊緊的怒視著老頭子，從未有一刻，他竟然有一種要殺死他的衝動。

在他眼裡，名和利永遠是最重要的。

而他方厲虞在老頭子的眼裡，從始至終根本什麼都算不上，每一步他都會算計得很好，連自己的孫子和曾外孫都要算計其中。

他看的看不懂這個男人，他到底在乎些什麼？

如果不是他給顧愛注射什麼鬼病菌在體內，他至於這樣低聲下氣的求別人？

方厲虞因為老頭子的話，周身籠罩著一層濃烈的陰霾，怒氣極重，一雙烏黑的眸直直地望著老頭子，充斥著陰沉，薄唇緊抿，隨時想要殺人一般....

“這不是你一直所想要的嗎？現在你應該很滿意才是。”他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說完，然後驀然轉身離開。

這次，他的離開老頭子倒是默默無聞，沒有阻攔，只是怔怔的坐在沙發上就那麼沉靜的凝著他走了出去。

從書房裡出來，方厲虞只覺渾身的力氣像被抽乾了一樣，力不從心，攥緊了拳，一步一步的走下臺階，就像一個失去靈魂的木偶。

開車回到別墅，停好車來到客廳就見顧愛和喬姨坐在沙發聊天，他一進來顧愛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喬姨也跟著站了起來，為了不打擾他們就主動去了廚房。

“回來了？”顧愛見他臉色不好，微微一笑，朝他走去。

“恩。”方厲虞走過去一手攬著她的肩膀，按著她又坐回沙發上，聲音透著一絲疲憊的低懶。

顧愛聞聲後眸色一閃，坐下來後便昂頭看他俊美的側臉，覺得他心裡有心事，狐疑的擰眉：“事情怎麼樣了？是圓滿的嗎？還是...”

聽他說季灝譯今天回了方家，不知道老頭子會不會接受這事。

反正想要回方家，應該沒那麼簡單吧！眸光一凝，聲音低啞：“老頭子已經同意他回方家了，暫時掌管小姑姑的酒店，不過，以後想和媽媽見面恐怕就難了。”

這也是季灝譯回方家，唯一的要求。不僅是他不能和季心瑤見面，而方颺都不行，事情演變成這個樣子？到底有什麼意義？他都搞不明白了。

顧愛心頭猛然一震，眸色一黯，疑惑的蹙眉：“為什麼？是老頭子的要求？”

這樣活生生將他們母子分離，真是太過於絕情了。

不過，老頭子是什麼人？他會在意這些嗎？他真會在意這些，又怎麼會讓方厲虞和他的媽媽分離這麼多年呢？

“恩。”方厲虞低應一聲，似不想多說有關於方家的事了，他很累，只想利用最後這一點時間陪在她的身邊。他歪著腦袋慢慢靠在顧愛的肩膀上，嗅著她身上那淡淡的清香，慢慢的閉上那雙深邃黝黑的眸，薄唇微動：“顧愛...”聲音低醇，輕柔，透著一絲寵溺。

顧愛一怔，卻抿唇一笑，任由他這樣靠著自己，只覺是那麼的踏實：“恩，我在呢？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話落，就覺得肚腹一重，她低頭一看，竟然是他的手掌撫上了那還扁扁的肚子。

有時候，她幾乎忘記了，她懷孕了，有了他的孩子，她的肚子裡有一條小生命，一條不是時候來的生命。

“我兒子在裡面睡覺。”方厲虞突然開口，似很愉悅。

“你怎麼知道是兒子？假如是女兒呢？”顧愛咬唇，辯駁道，她其實更喜歡女兒一些，女兒會很聽話，很好養，男孩比較調皮，真怕長大和他這個兇爸爸一樣。

想到以後，她眼睛驀然一紅，那有什麼以後，是她想得太多了。她真的不敢告訴他，她和孩子可能終有一天會離開他，離得遠遠的，甚至一輩子都不可能再相見了。

這份痛，她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