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疼才讓她在這一刻有一些清醒。

她被注入了VR37病毒,什麼時候會死掉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或許在下一秒她就變成一個怪物，或許在明天她就變成一具屍體。

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已經沒有退路給她選擇了。

而她隱隱發現的那個驚天秘密，她也不能向任何人說一個字，只能默默承受著，百分之百的確定了事實的真相才能跟方厲虞說。

想到要跟方厲虞說顧愛的心純痛不已，他已經不要她了，她還要怎麼跟他說？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顧愛還是蜷縮成一團緊緊的靠著冰涼的牆壁邊上，忍受著身體的不適，等痛意慢慢褪去，她整個人虛弱得只剩半口氣，臉上毫無血色，頭髮凌亂，眸子空洞地轉，就像一個失了靈魂的木偶。

手無力的撐著牆面用盡力氣讓自己慢慢從地上站起來，推開那道樓梯門走了出去。

回到了方厲虞的病房，裡面已經打掃乾淨，空無一人。

顧愛很是詫異，為什麼一會兒功夫連一個人也沒有了？

方厲虞呢？喬姨呢？

她拽住路過的護士著急的詢問：“裡面的病人去哪裡了？”

“他已經出院了。”護士瞥了眼臉色蒼白的顧愛如實回答，看見她氣色不好，擔心的問了一句：“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臉色好差？要不要做一個檢檢視看？”

出院？

他竟然出院了？

聽著護士的話顧愛只記得前半句，後半句像沒聽見一樣，失落的垂下拽著護士手腕的手，蕭然的轉身離開。

護士站在原地茫然的蹙起眉，喃喃：“好奇怪的人。”說完也邁步朝前走去。

顧愛走出醫院，空蕩蕩的遊走在街道上，恍如一個靈魂出竅的空殼子，完全找不到方向，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他的傷還沒有痊癒，為什麼急著出院？是怕她會纏著他嗎？他就那麼厭惡她，不想看到她嗎？

明明說的要好好在一起，為什麼說變就變，毫無徵兆，他們的愛情就這麼經不起考驗嗎？

還是因為她和季灝譯說的那些話？

她不覺得說的那些話有什麼不對的，或者有透著什麼曖昧之意。

她和他之間就真的沒有一點信任嗎？她對他的心意還不夠明確嗎？

走在路上，顧愛從未有過的彷徨，像一個迷失在迷霧中的幻影，已經失去了判斷力，失去了羽翼，怎麼都找不到出破口。

方厲虞的家她回不去了，只好回到自己的家，回來她躺回床上睡覺，什麼也不想，也不吃東西，她很累，很倦，只想躺一躺。閉上眼睛，醫院樓道里方厲虞絕望無情的眼神，冷漠孤寂離開的背影是那麼清晰浮在眼前，怎麼都揮之不去，就那麼深深的印在腦海中，記憶裡。

她該怎麼辦才好？

難道就這麼結束了嗎？

不知什麼時候，她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一覺她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躺上床上的她感覺不到餓，感覺不到痛，只是覺得渾身沒什麼力氣，很疲乏，就只有一個年頭想睡，想一直這麼睡下去。

又這樣她在床上輾轉了幾個小時，到了中午顧愛才睜開眼睛翻身坐起來，從衣兜裡摸出手機，撥打著方厲虞的號碼，可通了就被結束通話了，再接著打就是無法接通了。

他竟然關機了。

他是真的想和她結束了嗎？就只因那幾句話？會不會覺得太無中生有了？

顧愛直接起床出門，她要去找方厲虞，就算要結束掉兩人的感情，也得乾乾脆脆，既然如此，她要把自己疑惑猜疑的事跟他講明，不管後果如何，他也應該有權知道事情的真相，就算只是自己猜錯了，那至少會把他們的誤會解開。

打車到了河彎橋別墅，走到方厲虞的私人別墅門口，就有保安將她攔住不許她進去。

“我要見方厲虞，讓我進去。”顧愛看著攔著自己進去的兩個保安，不顧他們的阻攔堅持要進去。

“對不起，方總說了，不能讓你進去。”

兩個保安一左一右將她擋住，兩人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見他們毫無動容，顧愛極有耐心的換另一種方式：“好，我可以不進去，那麻煩你去告訴他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他說。”

兩個保安面無表情站著，不理她的話，直接無情的推她出去。

她本來就嬌弱，被他們一推驟不及防的倒退兩步，險些摔了。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