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乃霆搖著頭笑道,“橫看豎看,我們夢兒都是小姑娘一個,只是她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
“什麼嘛!”
兄妹二人順勢在屋子裡追逐打鬧起來,就和小時候一樣,雲乃霆總是會刻意讓著雲秋夢。
難怪人人都說雲秋夢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子,比起成熟靚麗的儲若水,她愛較真這一方面著實顯得她有些幼稚。
此時,儲若水正在房內與柳雁雪攀談。
柳雁雪自離開雲陽山後除了去過雲家堡一次,其餘時間便盡數給了這疊秀谷,也是因為她實在無處可去。
住在疊秀谷的這段日子,她甚至失了打理自己的心思,整天披散著頭髮坐在床邊發呆,且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
因為忙著準備成親之事,儲若水也鮮少與她會面,只是派去了兩個手腳麻利的小丫鬟前去伺候。名義上是伺候,其實不過是將每日三餐送到她房中罷了。但大多數時候,那些飯菜是怎麼端進來的,就會怎麼端出去。
起初那兩個小丫鬟還會出言相勸,最後也便習慣了。不吃不喝的柳雁雪也並不覺得口渴和飢餓,就連睡覺都沒了準時。
今日儲若水得了空隙前來探望,一眼便看出柳雁雪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遂滿懷關切的問道:“柳姐姐怎麼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可是有什麼心事?”
她確實是有滿腹心事,卻無處訴說,尤其不能對儲若水這個有可能是殺父仇人的女兒訴說。按照常理,柳雁雪應該揪著儲若水去找雲珠問個明白。如若她當真是顧驚鴻的私生女,那就該與她少做糾纏,可她到底還是狠不下這個心。
她心知肚明,一旦捅破此事定會為許多人帶來無法估量的後果。很有可能,這個即將披上嫁衣成為新娘的女孩兒會因此錯失終身幸福。
可身為人女,不思為父母報仇雪恨,反倒寄居仇人女兒之處,豈非不孝嗎?
每每想到此處,她便陷入無盡的心煩意亂中,甚至曾一度覺得自己的腦子快要炸裂了。
在儲若水接二連三的追問下,柳雁雪方才搖了個頭,並極為勉強的由嘴角擠出一絲笑容,“儲妹妹大婚在即,我卻來此叨擾……心中實在是過意不去。”
儲若水趕忙握住她的手腕寬慰起來:“柳姐姐千萬別這麼說,我樂意你住在這兒!你沒來之前,這疊秀谷就只有師妹藍鳶能與我聊聊天而已。”
聽到藍鳶這個名字,柳雁雪猛的坐直了身子。她與此女雖然只有一面之緣,卻由她面相上隱隱覺得此人並非善類。但很快她又覺得自己想多了,原打算勸誡儲若水小心藍鳶的話也被她硬生生吞進了肚子裡。
柳雁雪心中思索道:“反正儲妹妹馬上就要嫁進鍾離山莊了,有佑佑在身邊保護饒是不會有大事發生。”
不得不說,這儲若水當真是將柔弱女子的嫵媚多姿發揮的淋漓盡致,舉手投足間盡是風情。鍾離佑能將她娶進家門,說是三生修來的福分也不為過。
很快,柳雁雪又聯想到了她與顧懷彥。若非她無意中聽到了花與宇文明的對話,她也早該是顧懷彥的新娘了,又哪裡會像現在這般愁容滿面。
更多的還是懊惱,她懊惱自己不該去為花送東西。否則,她不僅能順利的與她的懷彥哥哥成親,還能和那個被她視作親生母親一般的師父同享天倫之樂。
奈何總是造化弄人,很多事情沒到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與她心境相同的還有她的懷彥哥哥。
自從住到鍾離山莊後,他日日都期盼著雲秋夢能送來有關柳雁雪的訊息,卻總是求而不得。
這一日他又賴在鍾離佑的書房中唉聲嘆氣,搞得鍾離佑連畫畫也不能安心。
“原本我早該娶若水進門,可她非要堅持陪她師父過完最後一箇中秋,我只好將婚事推遲了。原以為佐佐來此能陪我解悶,不料你在竟比不在還寂寞!”說著,鍾離佑竟如同小媳婦一般埋怨起顧懷彥來,“你根本就不是來找我的,你都沒正眼瞧過我!”
顧懷彥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都要做新郎的人了,還有什麼可寂寞的。將來自會有人日日與你四目相對,又何需我這雙眼睛。”
聞聽此話,鍾離佑趕忙放下筆墨湊了過去,“你這話中有話啊,我怎麼聽著這麼酸呢!”
顧懷彥將整個人都攤在椅子上,仰面朝天發出了一聲嘆息,“你說雁兒到底去哪裡了?我是不是永遠都見不到她了?”
鍾離佑捂著嘴巴偷偷笑著,“你這八成是害了相思病了……除了柳姐姐怕是沒人能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