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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部分

那條小蟒蛇雖是牲畜,卻也無辜,我不想讓它因為一個惡人而枉送性命……待它將百里川的內臟啃食的差不多以後,我自會將它送到它主人那裡。”

一下子聽了這麼多,雲秋夢的承受能力較最初不知強了多少,也是見怪不怪,順其自然了。如同程飲涅所說,就算他是閻羅殿裡的閻王,也絕對不會鎖自己的命。

想到此處,雲秋夢終於能夠一往如常的露出笑容來:“百里川多行不義,天下蒼生都會感激哥哥這番壯舉的。”

第四一九章 程飲涅的手段(二)

“天下蒼生的感激對我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我之所以用如此慘無人道的手段對待百里川,都因他殺了雲兒。”

即便程飲涅用極為輕描淡寫的口吻說出了這句話,雲秋夢還是從中聽出了一縷悵然若失。

“是啊!若非兄長無辜殞命,哥哥便不必為我而捨棄那救命丹藥。如果兄長還活著,哥哥也服食了紅蓮還魂丹,這一切都會不一樣吧!

至少,你不會隨我來到長桓,更不會沾染上武林的是是非非……百里川是死是活,與你又有何干系呢!”

她的話音剛落,程飲涅的眼淚便“啪嗒、啪嗒”落到了手背上,雲秋夢不僅沒有慌神,看向他的眼神也充滿了理解。

顧不得不受控制的淚水,程飲涅用十分沉悶的聲音說道:“我自知對待百里川的手段甚是殘忍,怕是連老天爺也已看不下去,遲早會懲罰我的。可是老天若當真有眼,為何死的人是雲兒不是我!

雲兒一生坎坷,自呱呱落地起便被親生父母遺棄。十五歲那年受冤枉被趕出雲家堡後,竟一連過了三年食不果腹的日子。好不容易在無眠之城得到了幾年的安穩,卻偏生又將性命枉送於一小人之手。

都說人死如燈滅,可自從雲兒去世後……我的心便再也沒有得到過片刻的安寧,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將他的影子於我心中抹去。

他活著的時候我尚且對生活還有那麼點盼望,可是他現在長眠於朝東陵,早已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感知……不管是繁華三千還是幽暗無邊,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了。”

程飲涅每一句話都如鋒利的尖刀一般直插雲秋夢內心深處,讓她倍感煎熬。

今日之前,她每次見到程飲涅哭泣,都是為了雲乃霆……這一刻,她很想去看看百里川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就在雲秋夢正在醞釀安慰程飲涅的詞句時,眼中含淚的他極為難得的露出了一抹真摯的笑容。

“如果你兄長在天有靈看見百里川在為他犯下的罪孽受苦,應該也會感到欣喜罷!”

用衣袖為程飲涅拭去眼角的淚水後,雲秋夢很是認真的看著他說道:“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雖非我所願,我卻有著逃不開的責任。哥哥的所作所為都不是為了自己,何況那百里川本就是個惡人,老天爺不會懲罰你的。”

話已至此,任是誰也無法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雲乃霆是怎麼死的,怕是沒有人比他們倆更清楚了。

為了不讓程飲涅陷入極度的哀傷之中,雲秋夢刻意笑容滿面的湊到了他跟前:“哥哥節哀順變,兄長走了……夢兒還在呢!我聽紫檀說,你已經派阿彪去無眠之城接免免了。想必用不了多久,你們兄弟二人便能重逢了。”

輕聲嘆了口氣後,程飲涅忽而滿是憂鬱的吟道:“寂寥荒館閉閒門,苔徑陰陰屐少痕。白髮顛狂塵夢斷,青氈泠落客心存。高山流水琴三弄,明月清風酒一樽。醉後曲肱林下臥,此生榮辱不須論。蕭蕭華髮滿頭生,深遠蓬門倦送迎。獨喜冥心無外慕,自憐知命不求榮。閒**賦思陶令,臥病何人問馬卿。林下貧居甘困守,儘教城市不知名。”

聽過程飲涅吟詩之後,雲秋夢只恨自己平素太過懶散,讀書甚少,根本無法將現實與詩詞聯絡在一起,更不知道程飲涅要表達何意。

小小的尷尬過後,她只能搓著手掌問道:“這詩這麼長……哥哥怎麼記住的?”

程飲涅當然不會去回答這種無聊透頂的問題,只是若有所思的問道:“不知妹妹可有聽說過伯牙子期的故事?”

思索了片刻,雲秋夢使勁點了個頭:“這個倒是聽我爹爹提過一二……傳說中伯牙善於演奏,鍾子期善於欣賞,兩個好朋友時常便要聚在一起,也便有了‘知音’這一詞。

後來,鍾子期因病亡故,伯牙悲痛萬分,認為世上再無知音,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能像鍾子期一樣體會他琴音之人。於是,他當即將自己心愛的琴摔碎,併發誓終身不再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