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完整的白色羽毛尚未被鮮血浸染,部分羽毛因為直接被驚鴻斬砍中而被撕碎,星星點點……看上去就像紅色的雪花一樣,連同那些白色羽毛一起在空中打旋。
“……好一場白羽飄紅雪的盛景。”鍾離佑向來是附庸風雅之人,儘管他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說這種話,但見到此景他還是忍不住嘀咕了一聲。
就在眾人皆疑惑此人身份之時,如及時雨一般出現的雲秋夢一劍便將那人手上的火摺子挑至地上。
“什麼人?”那人才將此話問出口,已然被燃心劍封喉倒地,雙足挺了兩下便沒了氣息,怕是他到死都不知道這殺他之人的身份。
沒了威脅,三人心中那塊大石頭總算可以落地了。
未等他們出手,披著斗篷那人迅速奪過驚鴻斬,並飛出一腳將百里川踹了出去,不偏不倚剛好落至雲秋夢腳邊。
此時,誰都不去關心那插翅難逃的百里川了,只想知道究竟是哪位大俠如此大義捨身救了顧懷彥。
只見顧懷彥緊緊將那人抱在了懷中,並扶著他受傷的臂膀緩緩蹲至地上,不斷地用手在他背後順氣,笨拙的試圖讓他舒適一些。
雙眸中卻是掩蓋不住的擔憂與焦慮:“勝豪,你怎麼樣了,你的手……”
緩緩摘下帽子後,婁勝豪才冷著一張臉,怒道:“都是你無能,害的我險些失去一條手臂!”
怒氣衝衝的甩下這句話,婁勝豪直接將驚鴻斬塞到了顧懷彥的手上,命令道:“用這把刀將百里川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否則我便不能解氣。”
伸手點了他兩處穴道止血後,顧懷彥才忙不迭的點頭應道:“好好好,都聽你的!橫豎他也跑不了,先讓我看看你的傷。待你傷好以後親眼看著我動手割他的肉,這才算真正的解氣,你說是不是?”
除了雲秋夢以外,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衝向了被鮮血染紅衣衫的婁勝豪。
緩緩卸下婁勝豪左臂所有衣物後,大家都異口同聲的發出了一聲讚歎,這該是多麼義薄雲天之人才能這般捨己為人。
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的阮志南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居然傷成這樣,這手還能保住嗎?”
刀傷之深,滲血白骨清晰可見,裂骨處尤掛著道道肉絲,那些肉絲是被驚鴻斬周身散發出的餘力所造成的。
望著散落在地上的衣物,鍾離佑指著其中的金絲軟甲深深的嘆了口氣:“若非帝尊提前將此物穿在了身上,以驚鴻斬的威力……你這隻左臂定是要當場被斬落的。”
“什麼金絲軟甲?”婁勝豪強忍著身體上劇烈的疼痛,咬著牙問住了這句話。
儘管那金絲軟甲大部分都被染成了紅色,鍾離佑還是從中看出了端倪:“無論是構造還是材質,這件金絲軟甲的確不是你們幽冥宮所產之物。”
自婁勝豪無比詫異的眼神便不難看出,今日之前他確實從未見過此物,這一點絕對不是裝的。
“這確實不是我們幽冥宮的東西,但我所有衣食住行都是由近身侍婢姬彩稻負責的。除了她以外,沒人可以為我穿上此物……她自來幽冥宮那日便一直跟在我身邊,家境貧寒的她是如何擁有此物的?”
面對婁勝豪一臉的糾結,鍾離佑輕輕在他右臂上拍了一下:“既然那位姬姑娘是你的近身侍婢,帝尊又何須自尋煩惱呢?不管她究竟是從何處尋得此物,今日保住了你的左臂,總是這位姑娘的功勞。”
聽過此話,婁勝豪略帶得意的笑了一聲:“那是自然,整個幽冥宮中,沒有一個人的忠心可以超過她。”
猛然間,一直擔憂婁勝豪傷勢的顧懷彥突然悶聲問道:“你當真是要以自己一臂換我一臂,金絲軟甲意外護住你的手臂……只是僥倖,根本不在你的計劃之中,對嗎?”
縱使衣衫被鮮血浸透,婁勝豪依舊改不了那天生自帶的冷傲:“是又如何!但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我自己!
你我一正一邪,勢不兩立,遲早會在戰場上兵戎相見,誰也避不過你死我活……我不殺廢人!
我婁勝豪堂堂幽冥帝尊,縱使殘廢……要殺你也是易如反掌!驚鴻訣何懼?驚鴻斬又何懼?”
聽聞有人要殺顧懷彥,柯流韻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刀,這一小小的舉動卻盡數入了婁勝豪的眼。
婁勝豪只輕輕晃了下右手手腕,一股強烈的氣流便撞的柯流韻連人帶刀飛了出去。塵土飛揚間,他整個人重重的摔到地上,手中的刀也應聲滾落至別處。
剎那間,所有人都傻了眼,即便是